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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两件事情,陈炯明也不多留片刻,站起身朝常瑞青和张君劢勉强打了一个招呼,起身就走。常瑞青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好半晌才长叹一声:“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赵家两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做呢?她们可是再乖巧不过了。”他又看着一直静静的不说话的张君劢,沉声问:“君劢先生,竞存先生说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跟我讲实话!”
张君劢看着常瑞青,听着他的问题,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赵家那对姐妹花当然不是什么乖巧的女孩子,她们根本就是女土匪!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也就是对你常瑞青百依百顺罢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苦笑道:“委座,黄河滩买地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这个事情不怨两位如夫人,都是下面的人拍马屁。这事情也不能说完全不合规矩,黄河淤积出来的土地向来是没有什么管理的,在政府的账面上也没有的,而且那些土地现在是盐碱地,过不了几年就是上好的水田,50块永息券一亩也是要的。类似的事情,铁血同志会、中国银行集团、中国军工,甚至是我们财政部都在做(他指四大自由市的土地买卖)。至于山东剿匪的事情,我这个副总理就不知道了。”
常瑞青面上笑容一僵,他知道张君劢是在替赵家姐妹俩开脱。但是自己又该拿这两姐妹怎么办呢?他站了起来,在室内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最后终于喟然一叹:“君劢先生,你想必也听说过能治天下不能治左右这句话吧?我现在好像就遇到这样的问题了。说句心里话,那俩姐妹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干出这样的勾当一点不稀奇,要是规规矩矩的才出奇了呢!
但是她们俩对我却是死心塌地的,还都为我立下过汗马功劳。现在她们不过是一个空头上校的军衔一个小老婆的名份......说起来还是我欠她们的。这个板子怎么打得下去啊!再说了,就算能打也不能公开处理,要不然我这个委员长的脸面往哪里放?她们毕竟是我的女人,又是我的心腹,就算真的要罚也得由我来罚!”
张君劢仔细地想了一下,也觉得常瑞青的话有一定道理。现在的中国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法治社会,还是少不了人治和强权的,甚至还需要那么一点特务和恐怖统治!所以常瑞青也需要给这些替自己干坏事的人一定的利益和特权,而且常瑞青也必须亲自掌握这些人的生杀赏罚大权,这样才能牢牢掌握住这样的力量。可是陈炯明那里又怎么交代?那个得罪人的廉政公署主任还等着人家去做呢!
他迟疑着道:“委座,竞公那里我再去说一说?两位如夫人的事情,还是由委座自己处理吧,总归能有个交代就行了。”常瑞青叹了口气:“君劢,你是法律专家,你说说这样的事情出在普通的官员身上要怎么罚?”
张君劢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这两件事情如果属实的话,一般的官员摊上多半是难逃一死!就算不死也要把牢底坐穿了。可是赵家姐妹是什么身份?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可是常瑞青这么问,他又不能不说。
他站了起来,斟酌道:“委座,替人开脱说情的事情,哪里没有?如果没有收取贿赂,也不算犯罪,这个就不说了。单说黄河滩买卖的话......这个程序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后来这位负责利津土改的官员迅速得到提升,这个恐怕和两位如夫人脱不了干系。这事儿应该算是受贿和卖官,按律要被判监禁的。”
常瑞青苦笑着点点头,受贿二十万卖一个副市长,恐怕不是坐牢能了事的!他挥了挥手,想吩咐张君劢离开,突然又瞧见对方手里的公文袋,就随口问了一句:“君劢先生,你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
张君劢一笑,将文件袋摆在了常瑞青的办公桌上面:“委座不说,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这是公权(中央银行行长张公权)托我带来的关于减持白银增持黄金,同时加强金矿管理的建议书。公权和光甫(中国银行总裁陈光甫)都认为,从长期来看,白银肯定会走弱,黄金将会走强。因此我们应该逐步坚持手中的十几两白银,将它们全部兑换成黄金,同时还应该加强对国内金矿的管理和开采,争取获得更多的黄金用于进口重工业设备和技术。”
常瑞青点点头:“君劢先生,你们兄弟实在是我的左膀右臂,什么事情都能考虑的如此周全。白银兑换黄金的事情,你们就酌情办理吧。”张君劢站起身,点头向常瑞青告辞,自己去办事了。而常瑞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的前面,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心里面盘算着应该怎么处理家里面那两个腐败分子,最后长叹了一声,又开始埋头处理公文了。
大义灭亲的事情,也就是戏文里唱唱,真的要做可不太容易啊!而且真的灭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
......
南京,汤山官邸。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的都快让人透不过气来了,本来应该是个很温馨的和家团圆的场面。官邸的男女主人——常瑞青和挺着大肚子的王若男坐在靠中间的一张长沙发上面,潘小倩抱着个两岁多的小娃娃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甄小茹坐在她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还有一只有点萌的萝莉站在她身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两个跪在常瑞青、王若男面前的女人,正是赵香儿和赵三妹两个。
两个女人的脸颊上都有两个红红的巴掌印!呃,我们的常瑞青的军阀作风又犯了!居然弄出了家庭暴力事件!真是太不象话了。不过两个挨了打的女人倒是一点不当回事情,也没有哭哭啼啼的,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凶神恶煞一样的男人。
话说这对姐妹花,对她们家这个掌握整个天下的男人,绝对是死心塌地的!别说是两个耳刮子了,就是扒了衣服用鞭子狠抽上一顿,她们心里面也高兴——能让皇帝老子扁一顿也是她们的福分是不?至于为啥挨揍,她们俩却是想都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只知道自己一定有错,该挨揍,就是没有错,只要常瑞青高兴也尽管揍!所以挨了揍以后,她们俩立马就噗通跪了下来,一副认罪伏法的好态度,看得常瑞青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香儿,三妹,你们知错了吗?”常瑞青虽然心里面已经软的跟棉花似的,可是面子上还是气呼呼的模样,瞪着眼睛发问。
赵三妹重重点头。这个女人在跟了常瑞青之前,可是在外面野过好一阵子的,坏事干了不知道多少!现在大概是苦主找上门来了吧?而赵香儿却是一脸迷茫的样子,眨着大眼睛,一副想要摇头又不敢摇的样子。
常瑞青看见这个场面,就朝赵三妹道:“三妹,莫非这次黄河滩还有山东几个土匪头子被开释的事情,都是你一人所为?”
这两件事情,常瑞青已经命令任怡江调查过了。基本属实!两件事情加一块儿,这两姐妹捞了总有三四十万的样子!
赵香儿听到这话,好像是知道事情不对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常瑞青不说话。而赵三妹却笑吟吟地点头:“哦,原来是这两件事情啊,这都是我的主意!黄河滩的买卖赚了有二十万都已经交在公账上了,山东抱犊崮上的那几位都是我们赵家的至交,我向蒙古方面军的又霖大哥打了招呼,让他们去军前报效,戴罪立功了。”
听了这话,常瑞青扭头看看自己的老婆,常夫人王若男也点了点头,低声道:“前一阵子三妹说家里面开销有些大,她有个稳赚的买卖可做,就从公账上面支了五万块,后来还了二十五万永息券。”
常瑞青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来这丫头还挺顾家的!瞧见常瑞青的表情,王若男又追问了一句:“怎么啦,难道这个买卖有什么不对?摆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