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笑了笑：“委员长先生，我想您也不是真的在为这些我方被俘人员的前途命运操心吧？”常瑞青笑着点点头。鲍罗廷接着往下说：“他们的闹事和绝食的确造成了不良的影响，你们不愿意采取强力手段打压，我们也是理解的。现在的关键是平息事件，只要这些俘虏人员不再绝食，国际上面就没有理由继续炒作这件事了。至于这些人将来怎么样，谁又真的在乎呢？”

常瑞青赞成点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只要那些绝食的战俘肯吃饭就行了……贵方的工作人员最好尽快进入，同这些战俘打交道可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好还是由你们的人自己来吧。此外，我方被俘人员的准确名单准备好了吗？我们的外交人员什么时候可以同他们见面？”

鲍罗廷轻轻吁了口气，只要中国方面不在乎那些红军叛徒的死活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被社会主义优越性所吸引留在远东的中国战俘，相信无论中方外交人员如何劝说，他们都不会改变初衷的——GC主义在思想教育方面的优越性是修正主义根本无法比拟的。

……

东京，浅草，山县有朋官邸。

今儿日本陆军大臣田中义一连陆军省都没有去，一大早就赶到山县有朋这里，两个人守在一间僻静的和室里面，对着一份电报抄件在那里发呆，屋子里一片死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山县有朋长叹了一声，一双满是老人斑的手捂在脸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虽然一直很讨厌头山君和黑龙会的那帮人，但是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切腹啊！他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

“……可是他们干出的事情也实在太离谱了！怎么能谋杀孙中山这样亲日的中国领导人呢？结果中国的内战没有打起来，还让常瑞青这样铁腕人物掌控了大权！弄得堂堂大日本帝国要低三下四的讨好中国……真是让人不甘啊！”

听着山县有朋疲惫苍老的声音。田中义一心里就是一酸，差点就要流眼泪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常瑞青怎么就把中国统一起来了？而且还成了东亚陆上强国似的，日本现在还要放下强国的架子来拉拢中国，巴望着和中国人缔结什么互不侵犯条约。

好像没有这个条约，日本帝国未来就只能被困死在东亚一隅似的！

田中义一深深吸了口气。俯身靠近山县有朋，满腔悲愤地道：“阁下，还是让头山先生和内田先生为陛下尽忠吧！”

山县有朋听了这话，讶异地抬头：“田中君！”

田中义一咬咬牙：“元帅阁下！为了皇国可以永远称霸东洋、南洋，现在全体国民都在勒紧腰带过苦日子，将来陆海军将士还要奋发战斗，用尸山血海为皇国开创万世之基业！这是关系到整个皇国整个大和民族前途命运的斗争，个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都是可以放弃的！相信头山先生和内田先生也不会在乎早一步成神的吧？”

山县有朋瞪大了眼睛，只是看着田中义一。田中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侃侃而道：“常瑞青逼死头山先生、内田先生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替孙中山先生报仇。下官估计，他的真实目的是想以此瓦解掉黑龙会的势力，而黑龙会为了皇国的大业已经布置了数十年之久，触角已经遍布中国和南洋的各个方面……在皇国内部也同样是根基深厚。为了皇国来人的大业考虑，头山先生内田先生可以成神，但黑龙会的势力绝对不能垮掉！而且军部还应该趁机将黑龙会的势力收编，组建直属于陆军省的情报局。这个情报局将是执行南下政策的急先锋，也是陆军盯住中国的眼线，更是陆军掌控皇国的工具！”

山县有朋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田中义一：“田中君！你在说什么？你是想要在日本搞特务统治吗？”

田中义一重重点了下头，沉声道：“中国为什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统一起来？常瑞青为什么可以在孙中山死后顺利掌握局面？那些国民党的元老重臣，还有GCD的亲苏派为什么不敢和常瑞青公开对抗？还不是因为他一手创建了现在中国的两大特务组织——军事情报局和中央保卫局！阁下，特务统治固然让人生厌，但是用好了却也可以发挥奇效！我们在这方面应该向常瑞青学习！虽然皇国的国策是南下，但是掌控大局的必须是陆军！”

四目对视，到了最后，山县有朋移开了目光，背着手在和室里走了几步。“南下的主力只能是海军……如果让陆军掌控大局，海军能服气？”

“不是海军服不服的问题，而是陆军对天皇陛下和全体国民负有不可推卸的义务！南下的大局只能由陆军掌握！因为海军的那些人素来惧怕英美，到了关键时刻是不敢放手一搏的。而且现在的英美派政治家也同海军关系融洽，如果陆军放弃自己的责任，就等于将皇国的命运交给英美派政治家和海军，他们真的会将南下国策贯彻到底吗？万一他们只想安享太平不图进取呢？为了皇国的未来，陆军一定不能放弃大政，还请元帅阁下三思！”

山县有朋沉默了半晌，最后才重重地点头：“田中君，你说得很对！陆军不能放弃自己守护皇国的责任！不过光靠特务统治也不行……中国的常瑞青手中也不是只有特务的。他还操控着两个政党，还有效忠于他个人的左民主义青年团和铁血同志会，还有工会和农会。”

“阁下的意思，下官明白。”田中昂首望着山县：“下官准备在完成陆军情报局的组建后就辞去陆军大臣，退出现役。”

“退役？你不想当元帅了吗？”

田中摇了摇头：“下官想去搞政党，现在日本表面上是政党政治，所以陆军也需要有自己的党！”

“你想参加……”

“日本社会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