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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神国是昊天眷顾之地,四季分明而偏于温暖,从来没有什么自然灾害。神殿所在的桃山更是如此,即便没有那几座神殿里的避雷道阵,千万年来也没有雷电会落下,所以今rì的雷雨着实震骇了不少人的心神。除了隐约猜到事情真相的神殿掌教,其余的神官和执事都跪在了湿漉的崖坪上,对着天空不停地祷告,请求昊天宽恕自己的罪孽。
三道崖坪上跪满了人,却依然没有人能够看到那辆缓缓驶上桃山的普通马车,更没有人能够看到桑桑和那两名白衣女童走进了光明神殿。
她站在神殿后方的崖壁前,面无表情看着脚下已经变成雾气的那些最细碎的雨滴,想着先前在小镇上看到的他,默然无语。
昊天神国的门毁了,她暂时无法回去,只能停留在人间,厌憎人类尤其是那个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昊天与人类之间不应该有任何情绪之上的关联,喜爱或者厌憎都不应该存在,一旦开始厌憎,便意味着她开始有了人类的情绪,就像在宋国都城对着满桌饭菜,看着那对不般朽的夫妇。
她厌憎这种厌憎。
她能算世间一切事,却算不明白自己的将来,就如今rì的小镇,她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他,可如果她若不想见,又怎会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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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宁缺的眼睛被绝壁阵法刺伤,在小镇红薯铺前救了他一命,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从小镇回到天谕院后,他继续开始查找资料,试图找到破解绝壁阵法的可能xìng。
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绝壁云雾之间时隐时现的石窗,便是传说中的幽阁重地,是西陵神殿用来关押重犯和叛徒的地方,无数年来,除了桑桑的老师卫光明,便再也没有人能够从哪里逃出来。
根据他在一本书查到的资料,幽阁绝壁上被神殿前代强者们设下了无数道阵法,其中一道便是他曾经感受过的“触目”。
他关心那道绝壁和幽阁没有关系,幽阁里没有谁值得他冒险去救,他要去的地方在绝壁上方。
他要去桃山峰顶的裁决神殿,当然这只是他最后的备用计划,他首先要去的地方是西陵神殿的马厩,那里在第三道崖坪上。
想要上桃山,便需要经山道过三道崖坪,宁缺不认为以现在自己的境界,能够直闯西陵神殿,毕竟他不是小师叔也不是老师,如果他真的敢这样做,相信用不了两柱香时间,他便会死的很透彻。
所以他不能走寻常路,只能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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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宁缺走进了那片桃花,纵使在漆黑的夜里,山间的万千桃树还在绽着粉白的颜sè,很是美丽。
前些天被雷电劈燃的桃树,早已被神殿执事们移走,已经回复如初,他行走在桃花之间,心情有些异样。
满山桃花也是一道极恐怖的阵法,甚至比绝壁上的那些阵法更强大,哪怕是破五境的真正强者,想要通过这片桃花也非常困难,所以神殿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布置任何防御力量。但对他来说,想要走过去却是如此的轻松,因为这片桃花是她种的,每每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命运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形容。
来到崖畔,他没有看绝壁一眼,毫不犹豫地向对面跳去。。
两道崖壁间隔着数十丈距离,再强大的修行者也会视为天堑,但对于魔宗强者和武道巅峰修行者来说,这只是一道浅浅的水沟。
宁缺的浩然气已近大成,除了三师姐余帘和唐,或者没有受伤前的观主,再也找不到谁比他的身体更强,力量更大。
根本不需要助跑,也不见如何发力,他双膝微屈,腹内如塘般的浩然气猛然送至身体四处,便向对面的绝壁疾掠而去。
夜风呼啸拍打着他的身体,就像拍打着一块石头,眨眼间,他便来到了对面的绝壁间,双手骤然柔软,便像棉花般贴到了绝壁上。
他的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显得愈发幽暗恐怖。
绝壁上的触目阵,不止可以隔绝窥视的目光,还能感知到修行者最细微的念力波动,对于魔宗藏于身躯内的天地元气,更是敏锐到了极点。
宁缺在落到绝壁前的片刻时间里,便把大部分的浩然气收回腹内的那片池塘,同时把剩下的那部分浩然气用来遮蔽自己的雪山气海。
为避免触动绝壁上的阵法,他也不敢用符,等于说,现在他在绝壁上攀爬,完全靠的是身体本身的力量。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
然而就算是这样,依然还是不够,他虽然闭着眼睛,但绝壁似乎依然认为他在看。他的双眼一阵剧痛,抠着崖石的双手顿时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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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里有爬崖,间客里有,将夜里也必然要有,当然,他不会摔下去,因为无论万丈深渊还是地雷阵,和宁缺屁的关系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