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原到长安,大师兄虽然一直没有明言,但宁缺已经开始确定,他知道自己与夏侯之间的故事,就算不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些故事,也知道最近这两年的故事。
大师兄知道他想做什么,他甚至确定大师兄已经隐约猜到自己买下雁鸣湖畔那片宅院的用意。
只不过无论是大师兄,二师兄,还是老师,书院后山的人们对他的行为都保持着沉默。
书院首重唐律,大师兄不会赞成宁缺的做法,比如城门郎黄兴和于水主被刺杀,只不过现在没有证据指向他。
宁缺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并不符合书院的理念。
让夏侯解甲归老,是大师兄代表书院与之达成的协议,割断过往的种种,抹去魔宗西陵的那些旧故事,让世间平稳地向着未来前进,是对大唐帝国最好的选择。
很遗憾的是,那永远无法成为宁缺的选择。
……
……
第二天清晨,天刚门g门g亮,陈皮皮带着唐小棠再次来到雁鸣湖畔,他看着那两扇破开大洞的院门,有些mí惘然地挠了挠头,说道:“这是怎么了?”
之所以再赴雁鸣湖,是因为经过一天一夜的苦苦思索,他自认已经想清楚了那些事情,可以勇敢而无畏地回答宁缺在莲田舟中提出的问题,他急着要在宁缺身前展lù自己忠贞不二的风采,也没有太过关心院门的破损。
既然院门破了,自然不需要等着主人来开门,陈皮皮伸出féituǐ一通luàn踹,把本来就很破的门踹的更加破烂,踹出刚刚容人通过的空间,然后小心翼翼牵着唐小棠的走了进去,唐小棠心想自己练的是明宗神功,这些木茬子就算把你一身féiròu刺出八千个洞,也不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哪里用得着这般小心。
想是这般想的,但小姑娘却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老老实实任由陈皮皮牵着手,向庭院里走去,雨后的空气是那般的清新,两根乌黑亮丽的长辫在清新的风中摇个不停。
走过雨廊,便遇着了桑桑,陈皮皮要与宁缺说的事情,不好意思让唐小棠听见,便让桑桑带着唐小棠去湖边捉青蛙,桑桑领着唐小棠向湖堤走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下意识回头望去,却只见陈皮皮已经入了正厅。
迈过门槛,陈皮皮看着餐桌旁有个穿着shì女服的少女正在喝稀饭,好奇问道:“新请的婢女?”
宁缺抬头愕然看着他。
陈皮皮不待他回话,毫不客气地坐到桌旁,轻击桌上那只瓷碗,对旁边的布衫少女说道:“给爷盛碗粥。”
他看着宁缺说道:“我就说嘛,湖边这么大一片宅子,你不请十个八个丫环怎么能行?”
那位穿着shì女服的少女,竟是真的起身去替陈皮皮盛粥,宁缺端着粥碗,脸上的神情异常精彩。
“爷,您的粥。”
那少女把粥碗轻轻搁到陈皮皮身前,说话很谦卑,但语气却很冷淡,或者说是冷漠冷酷。
陈皮皮听着声音微微一怔,抬起头来一看,发现一张清丽动人的面容映入眼帘,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宁缺捧着粥碗,便准备去找个角落躲起来。
昊天道门两大天才,如果要在自家宅子里大打出手,他如果不想死,那么就不要管这些昂贵的家俱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这丫环长的还真漂亮!”
陈皮皮赞叹不已,然后拿起粥碗开始喝粥,口齿不清说道:“huā多少钱买的?”
宁缺张着嘴,半晌后声音微涩说道:“我可买不起。”
陈皮皮端详着那丫环的美貌,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觉得有些怪异,蹙眉说道:“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在桌旁喝粥的少女,自然便是叶红鱼,只不过她那身青sè道袍,染着千里风霜灰尘,又被骤雨淋湿,昨夜被桑桑拿去洗了,一时不得便干,所以便穿了件桑桑的shì女服,虽说显得有些小,但却显得愈发怯弱yòu人。
叶红鱼看着陈皮皮平静说道:“十年前,都是爷你给我盛粥,你怎么就忘了呢?”
噗的一声!
陈皮皮把嘴里的小米粥全部喷了出去!
即便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刻,他依然强行扭转了胖胖的脖颈,确保粥不会喷到叶红鱼的身上。
由此可以想见,他对某人本能里的畏惧到了什么程度。
然后他凄厉地怪叫一声,整个人向着空中飞去,撞到粗重的横梁上,又像个皮球般撞回地面,没有丝毫停顿,挟着呼啸破风之声,冲出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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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水停电一天一夜,家里所有的手机都熬到没电,洗脸刷牙别想,厕所都没法冲,真是一个悲惨的世界。
一直以为会来电,结果一直不来电,我等到huā儿都碎了,马桶都满了,到了凌晨,我终于鼓起勇气,mō着黑爬下高高的楼,对门酒店满房,又去了别的酒店,终于找着现在这个房间,于是我更新,呆会儿要去给父母买早点,然后接领导来酒店,然后时刻盯着来电与否,我会很忙碌悲摧,但我还是会写的,只不过不知道能写多点儿,现在发现,只要有电,那么别的困难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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