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清那人的模样,眼角一抽一抽,似乎再隐忍什么。该死的,为毛林大人没说这个家伙也回来啊!不是说这是同窗之间的聚会么,这个家伙是同窗吗?同窗个屁!
老管家内心爆粗口,但脸上还是一派淡然。那人的目光转移到他这里的时候,老管家已经蛋定地闭上眼睛,装睡了。依照官员等级,他还得给这个人行礼呢……装睡的话,倒是没事儿。反正这个家伙用一腔圣父情怀拉拢那些三教九流的家伙,想来也不会介意一个上了年岁的老管家睡着了没行礼吧?
“这是谁家的车,竟然如此……”那女子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但实际年龄比这个大一些,时间流过,却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印记,“元让邀请的人非富即贵,哪里……”
“夫人慎言,这里可是元让兄的府邸,吾等二人不能太过无礼。”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却没有半点要责备自家夫人的意思,看着还有几分赞同,“而且元让兄性情高洁,哪里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邀请的自然是人品高尚、不拘于世俗之人……”
“得了得了,你就是喜欢说这些话。”刘嬛小小地嗔视一眼自家丈人(夫君的意思),那眉眼间的成熟风韵倒是格外诱人,“同窗的几位,大多入仕,为的不过是‘功名利禄’四个字,你这些话到底是在捧他们,还是明褒暗贬?”
那人说不过自家妻子,只得告饶。老管家在一旁听着,默默唾弃。
另一厢,林元让和几个交好的同窗聊得正起劲,便听到皇甫修到场的通报,同学几个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叫刘贤钊的人戏谑地看了一眼林元让,“不知道元让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能请动这位神佛?”
他以前每每宴会,想要宴请皇甫修,那家伙回回放他的鸽子。一开始还以为他当了丞相,便倨傲起来看不起他们这些同窗,久而久之便明白了,这个家伙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哪里有时间参加那些文人墨客、同朝官员之间的扯淡活动……
林元让的外貌并非如何出色,却有一种沉稳大气之势,与此同时又不乏文人墨客的儒雅之风。而此时,他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丝丝苦笑来,“贤钊这话可是折煞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的脾性?他不来,谁能说什么?先前还暗示过,这次他不宜过来的……哪知……”
刘贤钊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皇甫修和刘嬛之所以被凑对,他们俩也算是其中的主力。本是看着皇甫修老大不小了还是孤身一人,便想着撮合两人,哪里晓得佳偶不成变仇人?
“为兄先去迎接奉敏,不然的话容易落人话柄。”林元让身为主人,而皇甫修的官职远在他之上,若是不出去迎接一下,便有些失礼了。
“这次聚会,想来是少不了刀光剑影了。奉敏的品行我们的知晓,琳婼(刘嬛的字)也是不肯服输的人,这两人对上,这聚会还有平静的时候么?”刘贤钊用手指点了点桌子,然后对着同窗陈孝之说道,“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人不会来。”
陈孝之遗憾地摇摇头,然后怜悯地看着他,“你高兴得太早了,我倒是听说那人今天也会到场。这几年他一直想着拉拢官员,给奉敏下绊子。此次宴会,邀请的虽然是同窗好友,但其中不乏在朝中德高望重之人,琳婼和吾等的关系也还行,以此作为突破口,说不定能拉拢几人。而且你也知道,奉敏这几年外出赴宴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若是让他知道琳婼也会参加,肯定是不会来了……”
“他倒是吃准奉敏不来,这才堂而皇之地过来?”刘贤钊看了眼其他小声谈论的同窗,不屑地说道,“请贴上说了是同窗宴会,他来作甚么?”
“他人都来了,说是关心琳婼,依着元让的脾性,还能赶他走不成?”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着刘贤钊笑笑,“择日不如撞日,我也好几年没见着奉敏了,今天宴会,一定要将他灌得酩酊大醉,让他直接走不动道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年轻的时候可是酒鬼一只,号称千杯不醉。”
“你不也说了是年轻时候么?”
“将他灌醉了,便不用看着琳婼,些许心里会好受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