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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乾州,曾毅从机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刘响,两各提着一个箱子,为了节省时间,曾毅这次是直接从云海飞到乾州的,所以把司机留在了东江,只带了秘书刘响过来。
刘响跟了曾毅一段时间,眼力劲大涨,出了航站楼就道:“县长,您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叫车!”
曾毅摇摇手,道:“我们一起过去吧!”
出于维持秩序的考虑,机场的出租车,一般都会停在专门的候车区,而不会直接在航站楼的门口来揽客,这中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两人按照机场的指引标志,很快到达候车区,曾毅看了看时间,道:“小刘,我要到市里办一趟事,你先去把住的地方找好,安排妥当之后给我电话。”
刘响也没有多问,他以为曾毅这次来乾州是办sī事的,当下赶紧把一个准备好的手提包送到曾毅手里,里面有各种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还有一大笔现金,主要是方便曾毅办事的,“等安排好住的地方,我第一时间去找您。”
曾毅打开手提包看了看,然后一点头,就朝前面的那辆出租车走了按照陶桃给的资料,这位海龟的博士,名字叫做马恩,是乾州人,他这次回国找的投资对象,就是乾州市政府。这让曾毅有些意外,如果换做是一些小城市、小地方,他们找来的专家毫无见识,那也可以理解,但乾州市可是人口近千万的省会城市,而且还是副省级城市,他们找来的评审专家,至少应该都是有些水平的,但说出如此没水平的话,确实让人惋惜不已。
我们的专家尚且如此,那些企业只愿意做仿制药·也就不难理解了。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是一个国营机械厂的家属院,里面很大,有几十栋宿舍楼·马恩的家就在这里,他的父母,都是这家机械厂的退休工按照资料上写的地址,曾毅找到了36栋楼3单元,然后敲了马恩家的门。门是那种老式的铁栅栏防盗门,上面覆盖一层铁网,很有些年头了·上面锈迹斑斑,隔着它,能看到里面还有一扇绿sè的门。
敲了几下,里面的门就开了,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道:“你找谁……”
曾毅就道:“请问,这里是马恩马博士的家吧?”
那人看着曾毅,点了点头·疑huò道:“对,这里是马博士的家……”
曾毅就笑着道:“那你肯定就是马博士了吧?”
那人又一摇头,道:“我不是马博士·我是他的老同学。”说着,那人打开面前的防盗门,道:“请问你是······”
“我是从东江过来的,专程来拜访马博士。”曾毅看不是正主,就简单介绍了一下。
“马博士不在家,他生病了,在医院住院呢,我正要去医院看他。”那人走了出来,手里夹着一个小包,道:“要是事情不急的话·你就等他身体好了再说,要是着急的话,就跟我去医院吧!”
曾毅没想到还遇到这样的事,他就是个大夫,既然马恩生病了,自然得去过去看一眼·如果能帮上忙,说不定对接下来要谈判的事情还有好处呢,当下就道:“马博士病了,我当然要到医院看望一下才好。”
那人就锁好门,在前面下楼,道:“那你跟我过去吧!”
出了门,那人的车子就停在楼下,是一辆很普通的车子,但从挂着的车牌看,这应该是一辆政府机关的公务车,但至于是哪个单位的,就看不出了。
那人请曾毅上了车,就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你是从哪里·……哦,是从东江来的。你找马博士有什么事?”
“有一些医学领域的事情,要向马博士请教。”曾毅把话只讲了三分,这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也是公务员。
对方也没怎么上心,随口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大老远从东江过来,也tǐng不容易的。”
曾毅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过去,道:“还没请教这位朋友贵姓?”
“我姓关,关正bō,你就叫我老关吧!我跟马恩那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都是从这个厂里走出来的。”关正bō接过曾毅的烟,看了一下,道:“兄弟你这烟可很好啊,做生意的吧?”
曾毅又笑了笑,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道:“出门办事,不带两盒像样的烟怎么能行。”
关正bō就笑着点着烟吸了一口,道:“一看你就是在经常在外跑动的。”
“马博士的病很严重吗?”曾毅回到正题,问了一句。
关正bō眉头一紧,道:“还是tǐng严重的,前几天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他一着急上火,就病倒了,其实这事我也有点责任,要不是我劝他回国的话,也就没这事了。”
曾毅就有点明白了,马恩这次回国,很可能是跟这位关正bō有点关系。关正bō就是政府工作人员,说不定就是他牵的线,让马恩回国找乾州市政府投资项目,只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一个tǐng好的项目,却让一群没见识的专家给毁了,搞不好那些专家连基本的分析检测工作都没有做。
这也是国内所谓专家权威的毛病,肚子里墨水没多少,但偏偏架子很大,一幅高高在上、可以一言定人生死的模样,谁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无知害死多少人。
关正bō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上跟曾毅不断聊着天,聊得还tǐng投机,车子很快到了地方,曾毅往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匣院,而是乾州市电视台。
把车子停好,关正bō道:“曾老弟,我去里面要再接个人,你就在车里等一会好了,等接到人咱们就出发。”
曾毅摆摆手,道:“关大哥你快去吧,我就在车里等着。”
关正bō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饮料递给曾毅·这才匆匆忙忙地进了电视台。
过了有二十分钟,关正bō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个人·四十岁出头,身材矮矮,脸盘非常圆,看起来有些气势。
曾毅一看,嘴角就浮出一丝笑意,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乾州有名的大神医白木通,站在白木通身边的几位,看样子应该是电视台的领导和主持人,似乎有些问题正在咨询白木通。
好容易等白木通忙完,白木通的那辆奔驰商务车就开了过来,关正bō请白木通上了车,然后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没等曾毅开口讲话,关正bō就发动车子驶出了电视台·在前面为白木通的车子带路。
车子驶出一段,曾毅问道:“刚才的那位先生,应该是白木通白神医吧?”
关正bō眼睛一亮·道:“你也知道白神医?”
“白神医可是非常有名的,我在电视上见过,还看过他的书。”曾毅说到。
“是啊,白神医的名气,那是非常大的,在我们乾州,很多大领导生病了,都要去找白神医呢,白神医做的那几档养生节目,也是我们省里的招牌。”关正bō介绍了一番·道:“这次马恩病得厉害,我托了人情,才联系到白神医的这一个空档期,专程请他过去为马恩看一看。”
曾毅就道:“马博士能有关大哥这样一位重情重义的朋友,真是幸运。”
关正bō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马恩生病,那也跟我有点关系,不把他治好了,我这心里不得劲。”
十多分钟之后,车子驶进了乾州市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关正bō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子停好,就推门下车,跑去为后面的白木通开车门。
白木通走下车,身后就有助手提着行医箱紧紧跟着,这副做派,就跟曾毅当年第一次见到白木通时一模一样,那次是在名仕集团的楼下,白木通前来为顾明珠治病。
“白先生,有劳了。”关正bō迎上白木通,趁着地下停车场人不多,飞快把一个红包塞进白木通的口袋,道:“这是诊资,请白先生收下。”
白木通也没在意,任由关正bō把诊资放进自己的口袋,他在乾州给人看病,基本都是先收钱后看病的,实在是名气太大了,很多人甚至花钱都请不到白木通的,“小关啊,晚上我还有个重要的病人,是一位省里的老领导……”
关正bō立刻点头,表示明白,道:“我的那位朋友就在楼下,我这就领白先生过去,可不能耽误老领导的事。”
白木通“嗯”了一声,背着手跟在关正bō的身后,他这次也是受人之托,不得不过来走一趟,他的日程安排,其实已经排到两个月之后了。
曾毅还站在车子旁边,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呢,他跟白木通之间以前有点过节,所以不希望把事情搞复杂了,自己来乾州,只是找马恩商量引入试剂的事情。现在白木通要看病,就让他他去看,看好了那是最好,如果看不好的话,自己稍后再出手,毕竟都是同行,虽然有过节,但曾毅还是准备留一线。
如果同时出现,以白木通的xìng子,不闹出点事情才奇怪呢。
其实刚才在电视台看到白木通,曾毅就准备回避一下了,只是关正bō急于在前带路,白木通的车子又死死跟在后面,让曾毅没办法脱身罢了。
关正bō走出一大截,才想起了曾毅,急忙回身道:“曾老弟,你不是要见老马嘛,快跟上点。”
白木通循着方向看过去,等看清楚曾毅的样子,当时脸sè就变了好几变。上次在京城的王府饭店,他本来想故意考究一下曾毅的医术,谁知自己却丢了个大人,虽然事后没有人外传,但白木通这两年都没有再踏入京城一步。
看白木通的反应,曾毅就知道白木通认出自己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很大方地仲出右手,道:“白前辈,好久不见了!今天能够再次遇到你,晚辈非常高兴。”
白木通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你啊,我们有快两年没见了吧?”说着·白木通仲出了手。
曾毅笑了笑,道:“是啊,没想到白前辈还能记得我。”
白木通道:“这怎么能忘记呢,你可是令人印象深刻啊·我就是想忘,那也忘不掉的!”脸上笑着,白木通握手的力度却加了几分,老子出道以来,就没丢过那么大的脸,如此奇耻大辱,能忘掉才怪呢。
一旁关正bō朝曾毅lù出诧异神sè·道:“曾老弟,你跟白先生以前认识?”
曾毅笑了笑,道:“以前白前辈到南江出诊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白前辈还能记得我。”
关正bō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曾毅刚才在路上没有完全交底·换了是自己,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两年前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呢,刚才曾毅真要是交了底·说自己和白木通认识,等见面白木通却认不出,那脸就丢大了。
关正bō并没有多想,笑着道:“那可真是一种缘分啊!”
白木通看曾毅只提给顾明珠看病的事,而没有提王府饭店,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些,是依旧皱紧了眉头,道:“小关啊,没想到你在中医界还有如此大的人脉,竟然把曾大夫都请了过来。”
关正bō就知道白木通误会了请大夫最忌讳的就是同时请两位,他急忙解释道:“白先生,其实我跟这位曾老弟,也是半个小时前才认识的,我到朋友家里取个东西,正好碰到他来找我的那位朋友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我就带他过来了。”
曾毅就笑着道:“白前辈不要误会,关先生讲的都是事实,我是因为有公事要找马恩博士商量,今天才刚刚到的乾州。”
白木通很不愿意看到曾毅,早知曾毅在,他肯定不会过来的,但关正bō已经把诊金都塞到自己口袋了,当着曾毅的面,他也不好再拿出来,而且已经来了,真要是走掉的话,一来不好对那位拖了关系的人交代,二来倒显得自己怕了曾毅,倒白白让这小子高兴了。
曾毅看出了白木通的顾虑,道:“病情要紧,要不白前辈先上楼给马恩博士治病,等你诊完病,我再上去吧,我的事情再重要,也没有看病重要。”
白木通一听,却心道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讽刺我怕了你不成,他当时就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上去看看嘛,我们互相探讨一下。”白木通觉得曾毅是在刺jī自己,自己真要是答应了,那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乾州混,人家都上门挑战了。
曾毅知道白木通误会了,但也没法再解释了,只好道:“探讨可不敢当,能有这个向白前辈学习的机会,是晚辈的荣幸。”
白木通嗯哈了一声,沉着脸就抬tuǐ往前走,他觉得曾毅句句都在讽刺自己。
说实话,经过上次的挫败,他对曾毅确实有些忌惮,但他要说怕曾毅,那却是不可能的,白木通对自己的医术仍然是相当有自信的,他觉得自己输给谁,都不能输给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子。何况白木通能在乾州博得这么大的名气,手底下绝对有真工夫的,否则早就混不下去了,他的医术水平,在国内算是顶尖的。
关正bō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他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还向曾毅使劲吹嘘白木通的医术之高,讲了好几个自己听来的白木通治病案例,说得神乎其神。
这让白木通多少有些尴尬,只得沉着脸不讲话。
好在曾毅只是笑呵呵地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虽然之前只有过两次接触,但曾毅对白木通的医术,也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白木通水平应该要高于那个韩国的大国手李东毅,但又略逊于潘保晋,在如今中医界水平普遍偏低的大环境里,白木通这种水平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如果他选择入仕的话,也是可以轻松进入省保健系统之列的。
曾毅对白木通的气度是有些看法,但今天见面,他还是很客气的,同行相妒的事情,自古就是如此了,真要是因为这个生气,还不如努力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呢,江湖向来都是靠实力讲话的,只要你医术高别人就会知难而退。
很快到了病房,是一间普通的三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