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凌叶出现在这片久远到老掉牙的记忆中，看着记忆中发生的一切，他站在那里，他就站在仿佛一吹即散的云雾里，面无表情，万年以来不曾为谁落过泪，哪怕是被玉帝剜去双目的时候，哪怕是被南凌原舍下的时候，哪怕是经受剔除一百三十七根仙骨的酷刑的时候，他亦不曾落过一滴泪，但这一刻，南凌叶落了泪，他满脸泪水，任由眼泪模糊了双眼。

他在记忆里看到了前世看不到的那一幕幕……

当他被玉帝剜去双目痛昏过去的时候，那个人跟疯了似的给他运输真气，几乎要耗尽自身修为，最终虚耗过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那时的他呢，醒来以后便马上去了洛神宫找南凌原……

当他为了不被玉帝左右为了护住南凌原周全，自甘毁去“云中仙君”的名号，被关进天牢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那七日七夜里每一日为他送来签子汤的是南凌原的时候，那个人每来到天牢一次，便要经受一次天牢的层层毒打，他遍体鳞伤的来到天牢，又每每用仙术抹去身上的腥血味，把一碗热腾腾的签子汤送到他面前，他问他是不是南凌原的时候，那个人在牢门外咬紧着牙关忍着浑身被鞭打过的疼痛，他始终不曾发出过声音……

当他说“南凌原，放一味什玉，味道更好喝”之后，那个人便真的满天宫乱窜，为他找到了什玉，当他说汤很好喝的时候，那个人尽管浑身已经疼得血肉模糊，却还是咧着嘴，无声地望着他笑……

当他说“我都快死了，下界后，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模样，你好歹与我说一句话，告别的话也行。”的时候，那个人背对着他靠在牢门上，疼得浑身抽搐蜷缩在了一起，那个人无声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