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好妈妈胜过好老师 !
有时孩子遭受了暴力作业,却不去对家长说,不去求得家长的帮助,这还是要从家长身上找原因。
有个初一的孩子因为上课捣乱,被老师罚抄课文十篇,这个孩子真的就一晚上硬是把那十篇课文抄完了。孩子宁可接受“刑罚”,也不向家长说,这种情况应该和孩子对家长态度的预感有关。如果平时家长遇事不能很好地理解孩子,比较随意地批评孩子,对学校教学充满了盲目崇敬,那么孩子凭直觉就会认为和家长说了也白说,不但于事无补,还可能挨训,雪上加霜。孩子承受了暴力作业,他一晚上抄完了十篇课文,第二天还是那样上学去了,好像什么也没损坏,什么也没缺少。这种情况甚至有的家长知道后还会窃喜,以为孩子多抄了课文就比别的孩子多学习了。他们没看见孩子受了内伤,甚至是终身无法痊愈的内伤。
暴力作业对儿童信心、意志、品格等有全面的消极影响。它的坏作用,远不是多穿一件衣服有点热,多吃一个馒头有点撑那样简单。它能改变事情的整个状态,让孩子罹患一种“厌学”的慢性疾病,摧毁他们的上进心,吞噬他们的创造性,消磨他们的幸福感,其中的“暴力性”甚至能破坏他们的道德。所以它不是小事,是“教育事故”。
令人痛心的是,这种事故天天都在全国大面积发生着。只要和中小学生或他们的家长聊聊,就会发现“事故”不仅多,而且方式无奇不有,令人叹为观止。
多年来,儿童会不会遭遇暴力作业,全仰仗运气,看他各科遇到的是怎样的老师。只要不是各科老师都喜欢暴力作业,就已经是万幸了。
国家每年为教育科研拿出数字庞大的经费。师范院校、教育科研院所在不停地做课题,中小学现在也都在做“课题”,仿佛教育界上上下下都在专心研究问题。为什么这么具体这么迫在眉睫的事没有人去关注?拥有最多科研经费的教育专家学者们喜欢高屋建瓴地宏论,在事关儿童每一天学习生活的问题上却总是缺席。
我的一位中学同学是一名优秀的小学教师,荣获全国特级教师称号。她说,以她这些年来的工作经验,孩子们写生字,每个字写三遍效果最好。这么一项简单而有效的经验——我认为这才叫“学术成果”——如果推广开,会让全国多少儿童减轻作业的痛苦,甚至从此变得爱学习啊。它仿佛简单得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实际上却包含着一套非常完善的教育学、心理学以及认知科学的理论。比起那些和学校生活完全没有关系的、以厚厚的书籍方式呈现出来、且总能端居庙堂之高的“教育研究成果”,这位特级教师的经验如此朴素,却如此有价值。可惜的是,成果得不到推广,受益的人太少了。
再说教育行政部门,总是用“行政思想”来自上而下地管理学校,很少考虑用“教育科学理念”来细致入微地服务于学校。这使得一些教育行政手段不仅无效,而且成为师生们新的负担。
2007年从报纸上看到某地教育行政部门出台了一个小学生“减负”方案,要求小学生的书包不能超过六斤。给各学校下达规定后,并派员到各学校抽查监督。这导致学生们只好化整为零,先背个四斤的书包进去放下,再到校门口从妈妈手中接过一个五斤的书包背进去。联想到这么多年教育行政部门要么不作为,要么乱作为,只能说这一次又是一些官僚们脑子进水了。这个“减负方案”不管它用去多长时间出台,酝酿过程都没超越“拍脑门”的时间和水平。
“减轻学生书包重量”其实多半是个比喻性说法,“书包”在这里只是学业的一个象征。书包的实际重量和学生学业负担的轻重,有一些表层联系,但并不对等。“减负”应该用思想和理念去做,怎么可能用秤去做?“如果教师只考虑怎样迫使学生用更多的时间坐在那里抠教科书,怎样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别的一切活动中都吸引过来,那么负担过重的现象就是不可避免的。”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这句话,已告诉我们学生负担过重的来源和解决方案,为什么不从这里去思考呢。
杜绝不同程度的暴力作业,才是最重要的减负行为。把暴力作业上升到“事故”的高度,可以让人看到它的破坏力,引起人们的警醒。
国家为杜绝各行各业的生产事故,不停地制定和出台相应的管理标准和管理办法。煤矿发生事故不允许瞒报,而且要追究相关人责任人的责任。但全国每天发生多少暴力作业事故,却以一种常态合理地存在着。
有谁来揭露这件事,有多少人听到了千百万儿童的呻吟?说得轻一些,它永久性地破坏了许多孩子对学习的热情和兴趣;说得重一些,它在蛀蚀和扭曲我们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什么时候能为孩子们出台这样一套科学的“办法”,让他们免受暴力作业之害呢?!
用繁重的作业把孩子的肢体固定在板凳上,固定在书桌前。这样做的后果是孩子的内心会起一种化学变化,会生成一种叫“厌学”的物质。好家长和好教师最要注意的是避免孩子遇到“厌倦”这个敌人,所以他们倾尽全力做的,就是保护孩子的学习兴趣。最重要的是家长自己要对暴力作业有认识,你如果经常有意识,精心保护孩子的学习兴趣,那么对付暴力作业的办法自然会出来。杜绝不同程度的暴力作业,才是最重要的减负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