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市场上发生大型对冲基金崩溃的事情还是在2000年,由于在科技股上频繁发生投资失误,当时资金规模高达250亿美元的老虎基金在几个月内就被赎回了160亿美元。在剩余的资金已经不足以支付营运开支和雇员薪酬之后,朱利安.罗伯逊不得不宣布退还剩余的资金,将曾经显赫一时的老虎基金变成了家族基金。
而这一切,**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当他听到打垮不凋花对冲基金时,他只认为这是一个终极目标。
“不,不,这其实很简单!”钟石吐出一道青烟,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你知道这种基金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其实并不在于他们投资什么,怎么投资,方向是什么。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的投资者是否对他们依旧保持信心,说到底。他们打理的钱并不是他们自己的。所以在一旦可能出现巨亏的情况下,投资者蜂拥而至,要求赎回资金的时候,就是他们崩溃的时候。”
“这些我当然懂!”**苦笑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他们如今还在继续地盈利,甚至比所有人都能赚钱。在这种时候,只会有大把的人想让他们打理资金,不会有人傻到选择退出的。”
“但是如果出现亏损呢?”钟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将烟头用力地摁进烟灰缸里后,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是出现巨额亏损,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出现的,到那个时候,即便是以前的业绩太出色,但是恐怕投资者都会出现不可控制的恐慌吧。”
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钟石所说的是一个可能,但仅仅只是一个可能,因为可能发生的概率实在是有点低。他不得不出声提醒道:“老板,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也要看老天。”说着,他用手指往上指了指,补充道:“老天,天气!”
“你说的是一个方面!”钟石点了点头,示意赞同,不过下一刻,他就摆摆手,说道,“且不说去年发生的是小概率的情况,相信你的团队应该有了基本的判断。就单说即便今年会发生类似于去年卡特里娜和丽塔这样规模的飓风,炼油和天然气的工厂也应该从去年的教训当中吸取了经验。换而言之,即便发生类似于去年那般的严重情况,天然气的期货也不可能背离市场太多,因为多了一个市场的预期,而目前背离的价差,就是这个预期所导致的。”
来回地踱了两步之后,**没有说话,仍然在仔细地消化钟石的话。他有些明白钟石的意思,但市场瞬息万变,没有谁能够保证下一刻的市场会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发展,所以**在思考,到底是要套取部分的利润就离场,还是直接一棒子将不凋花的巨额头寸直接钉死在市场上。
因为目标的不同,所选取的操作策略就有很大的不同,相应的止损和获利等价位相差极大,因此**必须首先明确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才能继续进行后面的行动。
面对着**的迟疑,钟石并没有说更多,而是打开了一瓶白兰地,从吧台里取出几块冰块,倒上半杯酒,慢慢地轻摇起来,在品尝美酒的同时等待着**的最后答复。
**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这一点从他这间堪称一尘不染的办公室就可以看得出来。暗红色的橡木地板铺满了每个角落,落脚上去就是清脆的触碰声响起,极简风格的装修让整个办公室看起来既简单又不乏美感,墙壁上挂着的几幅抽象派风格的画作算是这间主体黑白的办公室内仅有的几道色彩。但钟石看了半天,也没有分辨出画面上的东西到底是裸女还是怪兽。
除了必要的办公区域外,在办公室的左边则是一个在华尔街精英单独办公室里常见的吧台。和很多设置在办公室里的吧台不一样的是,这个吧台足足比普通的吧台大了一号,在后面的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酒水,甚至很多品种的酒钟石都叫不出名字来。而它们当中的大部分都已经开封,很显然**并不只是把它们摆放在这里当做装点用的。
片刻之后,**也走了过来,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直接从吧台上取下几种不知名的酒水,逐一打开后分别倒了少许到银色的调酒器当中,封闭之后开始手法娴熟地摇晃着,五分钟过后,他打开调酒器,从当中缓缓地倒出两杯颜色怪异的混合酒来。
钟石安静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打断,他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很显然在做着重大决策的时候,眼前的**习惯于用调酒来帮助自己理清头绪。
夹了一片青柠檬、两颗樱桃放到高脚杯当中之后,**仍然是一言不发地将酒杯推到钟石的面前,同时将另外一杯酒高高端起,朝着钟石微微地晃了晃。
“干了?”钟石笑着问道。
“干了!”**豪气干云,猛然一仰头,就将酒杯当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重重地顿在吧台上。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太烈,还是心情太过于激动,**的一双眼睛变得通红无比,此时正挑衅无比地看着钟石。
钟石听得很清楚,他所说的是“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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