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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天域基金只是一个资金规模在20亿美元左右的对冲基金,虽然像这样资金规模的对冲基金在华尔街也没有多少,但要和一个国家的外汇储备比起来可是什么都算不上。
最为重要的是,天域基金在国际金融界并没有什么名头,并没有类似于量子基金那样一呼百应的能量,想要冲击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还是南美洲的老大巴西的货币体系。
像92年发生的事情,首先必须是某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出现问题,然后这种不均衡的背后是僵化死板的汇率体系,这两者缺一不可,才能构成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货币进行攻击的先决条件。
而且在攻击的过程中,攻击一方的资金量要远远超过被攻击的一方,因为作为一个国家的政权,随时都可能从外部调集来资金对本国的货币进行保护。例如英国,在92年的时候就从德国和世界银行等国家或大型国际金融机构中拆借到数额不菲的美元资金,要不是国际游资的攻击过于凶猛,英镑是否脱离欧洲汇率体系还很难说。
因此,当钟石说出让安德鲁去了巴西的消息后,辜侍忠的第一反应就是钟石要做空巴西雷亚尔。不过随后他脸上就露出讪讪的表情,显然是联想到想要做空一个国家的货币是何等的难。
“当然不是!”钟石缓缓地摇了摇头,断然否定了辜侍忠的猜测,“尽管南美洲在九十年代初相继进行了金融自由化,相互间的货币也可以自由兑换,但是其中的大部分国家的货币都是挂钩美元。虽然是固定汇率制,但是这些货币在某些货币市场还是有期货的买卖,如果我要做空一个国家的货币的话,最好的形式是去imm里建仓。”
辜侍忠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愧色,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后,很快又恢复了常色。他想了想,随后继续发问道:“如果不是雷亚尔,那么钟先生是想做咖啡,又或者是糖、大豆、玉米等农作物?”
巴西的农牧业极其发达,是世界上蔗糖、咖啡、玉米、大豆等农作物的主要生产国,这些品种在芝加哥期货市场都有相应的交易品种。想起钟石刚刚在lme结束了期铜的交易,辜侍忠很容易就联想到类似的交易方式。
“也不是!”钟石再次否认。他现在有些作茧自缚,不好说明到底派安德鲁去巴西做什么了。如果说在未来不久巴西股市会暴跌,在座的人肯定都不会相信,甚至会追问他的消息来源,到时候他就没法解释了。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他才有些艰难地解释道:“因为美国经济增长强劲,作为他们后花园的南美经济也跟着增长。在这些国家当中,又以巴西经济规模最大,而且巴西股市有股指期货,可以分享由经济增长带来的好处,所以我派安德鲁前去查看,准备投资巴西市场。”
也是他反应机敏,在短短的这么点时间就找到这么一个看似可行的借口。尽管几个基金经理都感到奇怪,因为天域基金的业务并没有涉及南美市场,也缺乏这方面的研究人才,但是钟石的说法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因为南美洲的经济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赖美国经济的。
南美洲以及中美洲等几个主要的经济体,像阿根廷、巴西、智利等国家,在金融开放后非常鼓励外来资本的流入,这些流入的资本大部分都来自美国,像巴西在这几年就吸引了超过120亿美元的外来资本。这些资本将南美国家的经济和美国经济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可以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当美国经济出现强劲增长的时候,这些国家的股票指数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长,因此钟石的说法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见众人不再继续发问,钟石暗自松了一口气,立刻转换了话题,将讨论的重点重新转回到曰本和美国之间的博弈来:“关于对目前美国和曰本之间的贸易谈判,各位可以谈一谈你们的看法。”
美曰之间关于汽车配件的谈判已经持续了大半年,吸引了几乎全世界所有相关人员的注重,尤其是从事相关行业和关注汇率市场的投资者。
“我个人认为,最终曰本方面还会妥协。尽管他们已经换了好几个首相,但是在外交和军事方面都依赖美国太多,而且目前曰本的经济形势并不乐观,即便是他们被大型的汽车企业绑架,也还是无法和美国相抗衡。现在虽然双方剑拔弩张,但是曰本方面已经露出了怯意,我认为现在他们只需要一个台阶下。”听到谈论美曰之间的贸易谈判,辜侍忠恢复了一个基金经理的精明,对目前双方的局势抽丝剥茧般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