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间,天舒公子下腹忽现硬甲,背后白色羽翼一闪,瞬间遁离。
尽管如此,依兰的动作太快,这一剑刺得又狠,鲜血洒了一路。
“公子!”怜儿喊道,便要飞身去接。
惜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绸带飞出,将怜儿绊住。
“别去!”她低声喝道,声音有如寒霜,哪还有之前拈酸吃醋的娇柔?
“你们……”怜儿震惊得呆立当场,看到冷若冰霜的惜惜,还有眼中透出恨意的依兰。
“相公!”水月儿喊道,飞扑上前。
天舒公子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揽住她。
就在娇躯贴上他的一瞬间,一柄薄刃无声无息地在他背后出身,轻巧而阴狠地刺了进去。
“啊!”天舒公子一掌拍下,水月儿飞坠而下。
依兰身影一闪,将水月儿拉住。
“你……你们……”
这变化惊呆了众人,天舒公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美姬爱妾们,卓凡等人亦是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天舒公子的这些姬妾,不都围着他团团转,只求他的怜爱吗?她们一个个,离家弃亲,只为了留在他身边,怎么可能会……
天舒公子瞪大眼:“依兰,你……”
“我不叫依兰。”这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寒意凛凛,她一字一字地说,“天舒公子,你忘了我的名字了吗?我姓崔,宁川崔氏的崔!我叫崔玉容,崔家数百年来最出色的修士!公子,你忘了吗?”
最后是一句喝问。
天舒公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血从他的后背流出来,硬甲出现,覆住伤口,似有若无的妖气弥漫开来。
一片片白色的羽毛落下,一双羽翼不知何时显露出来。
天舒公子忍住剧痛,说道:“依兰,明明是你自己说,以后再也不叫崔玉容的,为何……”
“因为我再也没有脸叫崔玉容了!”崔玉容打断他的话,每一个字都透出刻骨的恨意,“当你对我施了迷香,污我清白,还在他人面前坏我清誉,让我有家归不得!我已经没有脸叫崔玉容了!”
鲜血流下,白羽沾上血迹,天舒公子却丝毫不觉得痛。他喃喃道:“明明是你对我笑,明明你对我有情意……”
“哈哈哈哈……”崔玉容放声大笑,笑容夹着悲声,“是啊,我对你笑,似有情意。可恨我那时对你一无所知,只见到你有一身好皮囊,颇有好感。可是,就因为我对你笑,你就可以这样对我了吗?我们除了那一面之缘,有感情吗?你对我了解多少,而我对你又了解多少?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愿意做你的姬妾,还是之一?”
天舒公子没有说话,怜儿已尖声叫道:“崔玉容,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
“闭嘴!”崔玉容低喝,掌风飞至,怜儿正要闪避,却被惜惜逼回,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怜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痛:“你们……你们这几个贱……”
“你自己犯贱,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犯贱!”水月儿低喝道,“怜儿,他害了多少女子,你都是帮凶!”
怜儿胸口起伏,瞪视着她:“崔玉容便罢了,为何你……明明你是自愿的!”
“自愿?”水月儿大笑起来,刚才受了天舒公子一掌,笑声震动肺腑,鲜血涌出,尽管如此,她还是那样大笑,好像在笑怜儿,又好像在笑自己。
“怜儿,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他好上的时候,你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心中只爱我一人?等到木已成舟,回不了头,我才知道,原来你就跟他有一腿!”
“那是你自己……”
“是啊,是我自己傻,”水月儿的脸上,眼泪和着鲜血,一起滴下,“我为他偷出了家中秘典,再也没有脸回家了。后来哭过闹过,结果如何?他每回哄着我,回过头便与你偷情。怜儿,我不怪罪你,你是他从火坑里救出来的,你以他为天,湮灭自己的性情,甘愿为他奉上一切,压抑自己的嫉妒心,我都不怪罪你。可是,你凭什么要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我的命是我爹娘给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糟蹋自己?你告诉我啊!”
怜儿抖抖索索,答不上来。她望向惜惜:“那你呢?你总是自愿的吧?”
惜惜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是啊,我是自愿的,我不怪罪任何人。可是你忘了吗?我为什么要跟着他?因为他杀了我的情郎,所以我要为他报仇呀!”
“你们……”一夕之间,怜儿的信念几乎崩溃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崔玉容刚刚跟着公子的时候,是怒过逃过,但她后来不是被公子打动了吗?还有水月儿,刚知道真相时很愤怒,可后来眼看公子不理她,她又回头找公子了,为了抢夺公子,收敛脾气百依百顺。还有惜惜,她的情郎死后,公子只是随便勾搭她一下,她就上钩了……
这一切,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呢?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不喜欢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