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仪上扬的笑容僵硬住了,他现在听到“难题”二字就有些怂。
亓官静慧不给长生带个好头,怎么尽教坏人呢?
未等他表示什么,长生用帕子轻抚他眼底下的青黑,心疼道,“瞧了你人,我就不忍心了。”
尽管没说什么温情脉脉的话,但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丰仪倍感温暖。
看,长生才是小可爱,亓官静慧这种就是披着小可爱假皮的罗刹女。
孙兰瞧这二人旁若无人般大撒狗粮,隐隐有种胃胀的错觉。
他也不是个傻的,这个时候不卖惨博同情,那等什么时候呀?
四人用过早膳,长生询问道,“阿兰打算如何解决静慧姐姐提出的难题?”
孙兰从袖中取出几张纸,心里有几分忐忑——这可是他和小伙伴熬夜修仙才写的答卷。
亓官静慧本来也没真正强求,只是刁难而已,孙兰无法达成也无妨,有那份心就行。
见孙兰真拿出“答卷”了,她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想要瞧瞧。
不知眼前这两位“才子”呕心沥血一晚上能给出多少分的答卷。
长生也凑过来瞧,二人唇角原先还噙着笑,越往下看目光越是凝重。
看到最后,长生道,“不可。”
静慧将几张纸整好折叠,同样也道,“我也不赞成。”
金鳞书院是什么都教,夫子们更加注重教材和实事相结合,越是高年级接触的内容越是贴近现实局势。静慧与长生不是同一级,但二人的成绩在金鳞书院同级中都是名列前茅。
在校有各位大儒悉心教导,在家还有家人给开小灶,不优秀也说不过去。
长生出身风氏,爷爷风仁还是金鳞书院大佬之一,开小灶不要太简单。
亓官静慧的外公是河间大儒魏渊,魏渊老爷子也搬来养老了,顺手还能教导外孙女。
哪怕二人还未真正出师,但政治嗅觉不比丰仪差,甚至因为出身家学的缘故,更加敏锐。
她们看了折子的内容才知道是什么让丰仪他们彻夜未眠,越看越是心惊胆战,当下就否了。
“你们可知这折子内容若是泄露出去,你们处境会如何?”长生露出罕见的凝重神色,“这折子涉及太多人的利益,那些被损伤利益的人动不了兰亭公,但动你们却是不费劲的。”
这不仅仅是一门双户主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赋税更改的建议。
赋税这东西,一旦开了个头,那就刹不住脚了。
长生光看前几条更改建议,她就知道这东西流出去会给孙兰他们引来大祸。
哪怕他们有长辈护着,但只要有这么一桩“污点”,往后的仕途怕是悬了。
静慧也后悔了。
早知道孙兰会打这主意,她就不会拿这个刁难人,还不如换种温和的方式,好好交谈一番。
孙兰的脾性她是知道的,亓官静慧也不担心自己会跟寻常妇人一样在后院蹉跎一生。
哪怕孙兰反对,亓官静慧还能依仗自家老爹呢,父亲一向很支持她向兰亭公看齐和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