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不计较一贯两贯,那么府上少了几千贯呢?
要知道亓官让、风瑾几个重臣,根据职位不同,年薪也才七千贯到九千贯不等,张平几个科研大佬年薪最高,薪俸加上姜芃姬的补贴大概有一万贯,孙老爷子的薪俸自然不会超过这个数。管家这几年贪墨的数字,直接吞了老爷子一年的薪俸,这胃口还不大?
这时候的薪俸还不是全发钱,一部分用金银替代,另一部分用米粮肉食布匹乃至古玩器物。
管家将没标志的钱拿走了,因为方便流通,但也容易暴露。
缺口太大,管家没办法将账目做平,这时孙兰回来的消息传到耳朵里,把他吓得腿软。
孙兰不查账还好,一旦查账……
全家都得死!!!
于是,管家就想了个法子,打算曲线救国。
若是孙兰收用了自家幺女,那么他就是孙兰半个岳父了,要是女儿争气让孙兰独宠,甚至是让女儿怀上庶长子……看在血脉的份上,哪怕贪墨了万贯,这对爷孙也会轻拿轻放吧?
管家算盘打得妙,奈何孙兰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好色之徒。
孙兰粗看一眼就知道管家几个贪墨的钱足够要他们命了,随手将竹简一丢。
“全都杖毙了吧。”
管家面色剧变,其他从犯也被吓到了,哭的哭,求饶的求饶。
孙兰忍不住冷笑,反问道,“你们可知自己的身份?”
管家几人忍不住瑟缩一下。
“你们不记得,那我告诉你们是什么身份,你们是孙府买来的奴仆,隶属于贱籍,更是孙府的私产。”孙兰不留丝毫颜面地揭开他们的底子,管家更是臊得从头到脚都倍感羞辱。
孙文和孙兰这对爷孙不在的日子,管家渐渐过上了富足的人上人生活,住着比孙府还大的宅邸,府中伺候的婢女奴仆更是孙府的数倍。渐渐的,管家都忘了自己的籍贯并非良籍。
孙兰继续道,“按照时下律法,贪一贯者,黥面示众;贪五贯者,流放千里;贪十贯者,枭首示众;贪二十贯者,剥皮揎草!至于贪三十贯、五十贯、一百贯是个什么刑罚,你们心里也有数。你们自己想想,作为孙府奴仆的你们,每个人都贪了主人家多少钱粮?你们全家拿来抵命尚且不够,子嗣、妻室、父母,一个都逃不了,严重者要夷三族!谁给你们胆子做出这种事情?你们究竟是欺负我们爷孙人单力薄,管不了你们,还是觉得我们蠢笨好欺?”
当孙兰说出这段满含杀意的话,管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其他人更是吓得忘了哭求。
他们受了管家不少好处,贪墨的钱也在五十贯到百贯左右。
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
管家猛地回过神,哭求道,“小人真是猪油蒙了心啊,恳请大郎君念在以往情分的面子上,饶过小人这一回吧。小人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大郎君效力,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
谁都想活着,杖毙是个什么死法,想想都害怕。
孙兰冷眼瞧着几人的反应,倏地想起什么。
“等等——先留着。”
管家心下忍不住狂喜,但不等他庆幸,孙兰的话又将他打回地狱。
“留你们狗命多苟活一日,我明儿先去官府备个案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