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了两天,他收拾包袱去找芈婳,浑然忘了他还有一顿“竹简抄桌案”没吃。
“你来做什么?”
芈婳刚抵达宁州,第一次正经八百见过了主公姜芃姬,寒暄两句就被丢了一堆任务。
她忙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抽空回到家中休息一会儿,下人禀告说丈夫又来了。
“还不是你闹出来的好事儿?老家那边待不下去了——”
投奔芈婳,自然是为了耳根子清净。
芈婳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匆匆用过午膳准备抓紧时间休憩一会儿养养神。
丈夫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芈婳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浓,随口问了一句。
“说什么?”
丈夫道,“和离之类的,你又是读书又是出仕,不就是为了这天?”
作为弱势一方,芈婳提出和离,他还真没辙,谁让芈婳现在的靠山是诸侯姜芃姬呢。
芈婳蹙眉道,“有谁在你耳边胡言乱语了?”
丈夫道,“我只是觉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芈婳笑了笑道,“和离又不是多难的事儿,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为了与你和离才费尽心机出仕?我出仕,仅仅是因为我是女子,男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女子生来的意义不是嫁人生育,一生困在后院。我出仕是为了站得跟男人一样高,甚至是比他们高。不然,你以为呢?”
心愿达成一小半,芈婳的心情不错,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那不是更有理由和离?跟着这么个窝囊男人做什么,不如找个对你有助益的。”
芈婳沉默了一下,她道,“我很惧怕打雷。”
丈夫表情怔住,露出些许的不自在。
芈婳的父母在春雷交加的黑夜病逝,第一任丈夫则是在旱雷阵阵的夏日午后逝世。
芈婳平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唯独碰上打雷会吓得整个人颤抖。
如今这位丈夫真是哪儿都渣,但再渣的人也有些许闪光点。例如对方无意间知道芈婳怕雷,每逢雷雨天,不论他是宿在妾室屋里还是在外宴客会友,都会匆匆赶回来陪她。
因为这些细小的闪光点,芈婳才忍了对方。
再渣也是名义上的丈夫,算是半个亲人,她实在不想回归孤身一人了。
当年亡夫病逝后,她作为寡妇真是孤立无援,被所谓亲戚逼着嫁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和离?
以后也许会,但现在还不急,至少要等她有了自己的血脉再踹了对方。
这个男人其他地方都很渣,但这张脸是真的好看,跟满屋子小妾一样赏心悦目。
这回对话之后,二人也不谈什么和离,恢复往常的生活模式。
另一厢,姜芃姬把宁州事务丢给芈婳,不意味着她就能当甩手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