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让她恢复记忆,这样真的好么?”女人问白衣剑客。
白衣剑客抬手接过女子的柔荑,掌心相贴。
“你我不能在这个位面逗留太久,还要将那祸患关起来,以免夜长梦多……早些让芃姬恢复记忆,记起前因后果,你我也能省心。待她了结此间因果,联邦那边还有一堆摊子等她呢。”
女子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她方才都拔刀砍你了——等她恢复记忆,你觉得她会手下留情?”
男子道,“她如今所用身躯只是肉体凡胎,伤不到我。”
意识到二人离开,姜芃姬才任由磅礴记忆将自己吞没,一头栽在地上,昏了过去。
说是昏,其实也没有昏迷多久。
姜芃姬面无表情地睁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战神刀被她随意丢在手边。
她扭头瞧了一眼卫慈,怔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抬手将他抱在怀中,好似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环首四顾,池塘水面反射着粼粼波光,亮得她眼睛发酸。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梦中她变成了另一个“姜芃姬”,从土匪杀到了帝位。
看似成功的一生却有无尽的遗憾。
孤注一掷重来,竟然让她赌赢了。
纵然知道两世都是那对男女布下的局,她也无法怨怼。天脑遗祸尚在,她身为第七军军团长肩负着保卫联邦的责任,无法推卸。莫说入局擒拿天脑,便是让她交出性命也不会犹豫。
姜芃姬抬手揉着疲倦的眉心,缓了一会儿力气才将卫慈打横抱着离开水榭。
此处阴气湿重,卫慈待着会很难受。
殊不知,卫慈体寒的毛病早已经养得七七八八,如今的情况比之前世好了不知多少。
卫慈是在一阵闷热中醒来的。
刚睁开眼,他便瞧见某人手脚并用将他圈在怀里,屋子烧着炭火,床榻上堆了四五条厚被。
这熟悉的情形——
“兰亭,你松一松——”
再不松手,他要被闷死了。
“哦……”
姜芃姬难得温顺地松开手脚。
“你怎么会在这里?”卫慈迷惑地看着她。
姜芃姬挑眉,“你不记得了?”
卫慈思索一番,困扰地摇头,他的确不记得了。
姜芃姬张口就道,“你前几日受寒发热,病了几天。”
卫慈下意识觉得不对,但他又想不起来最近的记忆,好似蒙着一层白纱,模模糊糊看不清。
大概——
他真是病糊涂了。
“陛下不回宫就寝?慈如今病着,病气染了陛下可不成——”
姜芃姬四肢大张,似一张煎饼般摊开,占据大半以上的床铺。
“不走,没你在一旁,我睡不着。做梦都梦见你被劳什子的琴师勾走了——”
卫慈失笑道,“不走便不走吧,不过慈还病着,再抱一床褥子来。”
姜芃姬瘪着嘴翻了个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卫慈。
前世的卫慈是疏离温和、谨慎克制,理智时刻在线,感情总被狠狠压制。
如今倒是不同了,眉眼间不见郁结,反而带着一股令人舒心的坦然和暖意。
这才是真正的卫慈。
一切像她设想过的那般完美。
姜芃姬顺势滚了一下,冲着卫慈伸手。
“不要,芃芃要子孝抱抱。”
“陛下又不是三岁小儿了,莫要胡闹,染了病气不好。”
卫慈耐心含笑地劝她。
姜芃姬似虫子一般扭着,蹭到卫慈身边。
趁其不备,双手一伸将他抱着滚了一圈,脚趾夹了条被褥盖在身上。
室内春光融融,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惹人耳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