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善解人意,笑着道,“秦校尉莫担心,远这就派人去给军师传信。”
“这就好,多谢监军。”
程远性情很好,碰上这么好说话又顾全大局的监军,对于统帅而言也是幸事。
秦恭身为统帅,自然不会做出单枪匹马去抓暴徒的行径。
所幸暴徒还没跑远,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一刻钟不到,方才逃走的暴徒被骑兵斥候一个一个绑了回来,叠罗汉一般丢在地上。
这边,许燕筱也哭够了。
“暴徒已经全部抓回,任凭许娘子处置。”
秦恭没有陪在许燕筱身边,反而去布置兵力,做好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恶战。
做完这些,他才有时间见一见许燕筱。
这会儿,她已经止住了哭声,但脸上的泪痕还很明显,双目红肿似金鱼。
秦恭不敢靠得太近,声音也轻柔了好几度。
程远瞧着他俩,双手拢在袖中,暗暗失笑。
用杨思的话形容,平日的秦恭跟头小野狼一样,如今却夹起尾巴冒充自己是条无害的奶狗,小心翼翼缩起利爪和利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唉,若他是闺阁少女,说不定也会被吸引。
程远被自己脑中脑补出来的场景逗笑了。
杨思道,“笑什么呢?莫不是惦念哪家小娘子?”
程远好笑着道,“先生可别拿远打趣,家有豺狼,如狼似虎,不敢惹不敢惹。”
他成婚也是近几年的事情,妻子是娘家远亲,程远婚前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子,婚后才开始相处的。虽说是盲婚哑嫁,但二人婚后磨合不错,如今也算是浓情蜜意,小两口挺幸福。
“那你方才笑成那样子?”
程远道,“瞧着秦校尉的事情,不禁想起家中拙荆闹出的一桩糗事。”
“什么糗事?”
“拙荆在市集买了一条野狼幼崽,误以为是奶狗养了一阵。”程远含笑着道,“那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候,远有半月都没有回家。等回去了,瞧见那条小狼惊出了一身汗,她还不知自己闹了多大笑话。如今想想,杨军师有没有觉得秦校尉挺像那头冒充奶狗的幼狼?”
杨思认真瞧了瞧,说道,“像!”
二人都是从秦恭这个年纪过来的,当然看得清秦恭对许燕筱的心思。
正因为在意,所以才小心翼翼。
另一边,许燕筱双目直视秦恭,用嘶哑的嗓音问道,“怎么处置都行?”
秦恭道,“对,哪怕你要将他们凌迟,将他们千刀万剐,末将也愿意为你递刀片。”
许燕筱生硬地扯了嘴角,目光无神,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我要将他们的头皮,一张一张从头盖骨上剥下来,你也做?”
秦恭道,“做,虽是个精细费时的活,但这是他们应得的。”
许燕筱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又涌了出来。
“阉了他们呢?”
秦恭道,“你要钝刀还是锋利一些的?”
许燕筱呜咽着将脸埋入膝头,低不可闻地道,“我要看着。”
秦恭担心她看到血腥的画面,但又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好,不过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脏血溅到身上。”秦恭说了这话,又补充一句,“恭带了万余兵马,此处距离山瓮城极近。要不了半个时辰,许裴的斥候便会发现。你兴许无法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