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宁长叹一声,颓丧地道,“我也不知道啊,这段时日总忍不住多想,怎么也克制不住。”
聂洵提议说,“不如为夫修书一封,请岳母过来陪你一段时日?”
若是有岳母开导,夫人应该不会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朱青宁摇头,“这样不妥,母亲年事已高,不宜舟车劳顿。”
聂洵说道,“如此——那为夫多抽点儿时间留在家中?”
朱青宁笑着弯了眉眼,夫妻俩依偎着说了不少情话,周遭弥漫着粉色的虐狗气息。
“对了——诚允——”
朱青宁倏地想起了什么。
“嗯?”聂洵含糊地应了一声。
“今晨,管家回禀,说是寻到一名仆妇。这名仆妇自称是郎君乳母——”
朱青宁知道自家丈夫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世,从中诏寻到东庆,偏偏线索断了。
投入黄嵩帐下,聂洵也没有放弃寻根之旅。
“我的乳母?”
这些年来,聂洵见过太多想要鱼目混珠的骗子,对这个“乳母”的身份十分怀疑。
朱青宁道,“郎君可要见一见?”
聂洵微微阖眼,眉间那点嫣红朱砂越发明艳,他道,“那便见一见吧。”
夫妻二人一道用过晚膳,聂洵哄着朱青宁入眠了,这才抽身去见所谓的“乳母”。
“你说——你是我的乳母?”
聂洵冷眼看着堂下跪着的老妇人。
老妇人战战兢兢等了一天,听到聂洵的声音,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不由得抬头直视。
一瞧,顿时怔在了原地,唇瓣翕动。
“像——像——真是像极了——”
老妇人口中喃喃,似乎在回忆什么。
聂洵见她这番表现,顿时来了几分兴趣,好笑地问,“像什么?”
老妇人垂泪道,“二郎君与蓁夫人太像了!”
蓁夫人?
聂洵眉头一蹙,总觉得这次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你说的蓁夫人是谁?”
老妇人道,“蓁夫人便是二郎君的生母啊——”
聂洵却没有相信,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除此之外,某些地方破绽重重。
老妇人说他是“蓁夫人”的孩子,自诩为他的乳母,由此可见,蓁夫人的夫家家境应该是不错的。既然不错,如何会让刚出生没多久的男童被人拐卖,辗转流落中诏?
聂洵追问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老妇人道,“老奴记得清楚,二郎君天生眉间朱砂,一出生便白胖白胖的,漂亮极了。”
聂洵:“……”
他眉心朱砂就没有遮掩过,这算哪门子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