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卫慈心下一松。
前世今生的区别太大了,连天下大局都被扭曲了,更遑论普通人。
不过——
“此人出身中诏汴州,他与汴州聂氏是什么关系?”
卫慈所在的琅琊卫氏是从汴州卫氏分出来的旁支,前者已经落魄,后者仍旧鼎盛。
汴州有两大士族,一为卫氏,二为聂氏,二者世代联姻,关系甚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聂氏成了乱世一霸,倒数第三个被陛下干掉的诸侯势力。
想当年,天下诸侯不下二十余人,聂氏能活到那个时候,可见势力有多强。
当然,聂氏归顺之后,没少当搅屎棍。
卫慈想到这里,眸光带着一丝冷意。
姜朝雍宸十八年的“章祚太子案”,聂氏可没少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除了聂氏、卫氏这样的大族,其他士族没少掺和。
若非他们挑唆算计、处处离间,结果也不至于那样!
他与陛下有教养不当的责任,但归根究底,这些野心勃勃的士族才是罪魁祸首。
程靖笑道,“据传闻,聂洵是聂氏旁支收养的养子。若他出身聂氏,怎么能算出身微寒?”
正因为是被收养的养子,来历不明,养父养母还早早亡故,聂洵才格外被人看轻。
卫慈道,“这倒也是。只是……此人与聂氏沾亲带故,怎么跑来东庆求学了?”
渊镜先生的名声的确很响亮,堪为天下名师,但像聂氏这样士族,一向都是实行族内教育,高傲地认为渊镜之流只是野路子。哪怕渊镜先生教出的学生各个拔尖,照样被这些人诟病。
聂洵跑来东庆求学,还当了渊镜先生的女婿,这不是打了聂氏的脸?
程靖道,“这个……隐约听闻聂洵不是中诏国人,他的故土在东庆……兴许,人家是过来寻亲的吧?聂洵虽然姓聂,但聂氏又不认账,他待在聂氏两头受气,还不如出来自立。”
乱世出英豪,你方唱罢我登场,聂洵真有才能,脱离聂氏也能名扬天下。
卫慈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他对聂洵没什么好奇心,多问几句,不过是因为对方是五娘的夫婿。
同门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卫慈询问了其他人的近况,程靖迟疑了一下,说道,“文彬最近来书,似乎要去浙郡瞧瞧。”
文彬,自然是指韩彧。
卫慈记得韩彧前世便在许裴帐下效力,对方去了浙郡,他丝毫不意外。
“少音呢?好些日子都没有少音的消息。”卫慈又问了一句。
他记得吕徵前世投靠了黄嵩,黄嵩兵败、自刎而亡,吕徵守着最后一座孤城不肯投降。
城破之时,他泣血唾骂,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如果今生没有变动,那么少音也该去找黄嵩了。
出乎卫慈意料,程靖也不知道吕徵的下落。
“大半年前,少音说要去会盟见识见识,至今也没其他消息。”
卫慈噎了一下,旋即又无奈摇头。
吕徵也是成年人,还是个鬼主意贼多的成年人,总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