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马瘟令北疆失去南伐的最好时机,等他们恢复元气,中原已经盘踞着一头凶恶的狼。
那个时候,北疆还想趁着中原局势混乱,坐收渔翁之利,万万没想到之前还和各个诸侯打得要死要活的姜芃姬会突然停手,不惜割让利益,采取结盟的外交政策,扭头去干北疆。
等北疆被她干死了,再扭头与盟友撕破脸皮。
前世,北疆便是个炮灰,今生么……唉,估计下场更惨。
主公如此用心经营北方势力,可不就是为了磨刀霍霍向北疆?
卫慈道,“等北疆皇庭发现,兴许已经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
等那个时候,摆在北疆面前只有两条路——
第一,背水一战!不管不顾继续发展牧场,豢养战马,提高战力。只要攻下中原,他们将会拥有广袤肥沃的土地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再也不用挤在食物缺乏的北疆。
第二,调拨人手去处理有泛滥迹象的兔子和羊,给草场留出自我恢复的时间。
若是前者,对于北疆而言便是一场豪赌。
赢了什么都有,输了亏掉老本,连裤衩都不剩下。
若是后者,北疆想要恢复元气还要再推迟数年,这时间足够姜芃姬发展势力。
姜芃姬听了很满意。
如果向卫慈这样的多功能小天使再多几个,她大概不会再为人手发愁了。
卫慈浑身不自在,他的视线甚至不敢落到姜芃姬身上,眼神带着闪躲。
“主公若要过问此事,大可以明日再谈,为何要深夜前来?”
主公的身份刚恢复,若是爆出深夜出现在下属家中,不知道会传出何等难听的桃色绯闻。
“我想来便来。”姜芃姬道。
卫慈无言以对,这真符合自家主公一贯的强势作风。
二人谈完了公事,气氛又陷入诡异的沉默,宛若越发浓稠的泥浆,怎么也搅不动。
卫慈的视线扫过睡相香甜的长生,一个问题蓦地涌上心头。
他根本抑制不住那种冲动。
“听怀瑜说,长生的小名儿是主公起的?”
姜芃姬抬头瞧他,嗯了一声,“不是有父亲为新生儿求福祉,请路人取名的习俗?怀瑜求到我面前,我总不能推掉吧?更何况,长生这个孩子是我亲手接生的,她又讨喜……”
卫慈喃喃道,“安乐无忧,长生长寿。”
姜芃姬暗暗蹙眉,卫慈说的这句话,正是她当年给长生取名的寓意。
卫慈鬼使神差地道,“听怀瑜说,他一直蛮想再要一个孩子。届时,怕还会求到主公跟前。”
姜芃姬笑着道,“我文采不行,取名儿也俗。有一个长生了,怀瑜不会上赶着找虐的。”
要说计算之类的,她绝对不怂,但要说吟诗作对之类的文采,她是真的捉急啊。
不算是文盲,但在真正的学霸面前,估计跟文盲差不离。
“倒是不见得,哪怕只为了求个安心,怀瑜也会求名字。”
“照你这么说,我该提前想好了,以备不时之需?”姜芃姬原想让卫慈当一回枪手,帮她取一个男名和女名留着备用,不过她看得出来,卫慈兴致不高,她只能自己取了,“有了长生,再凑一个福寿好了?不管是长生还是福寿,既能当男名也能当女名,寓意也不错……”
卫慈彻底沉默了。
姜芃姬感觉得到,他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