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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璟只觉得血气嗡的一下冲到了头顶,从马上一跃而下,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去。
萧承钧眼都不眨,只稍稍向后挪了半步,云十二已经挡在了前面,还未来得及出手,众人觉得眼前一花,那刀疤汉子已经被踹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到了石头雕的神像上。
魁梧的身体在坚实的石台上弹了一下,摔到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只锦靴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刀疤汉子摔得不轻,但身体结实,缓过气来就开始大声叫嚷,还未说完,踩着他的人已经拔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将他的手钉在了青石板上,“哪儿来的王八……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庙宇另一边的几个难民唬破了胆,撞开破烂的窗户就跑了出去。
楼璟冷眼看着被他踩住后背,如同翻盖的乌龟一般不住挣动的大汉,声音冷得仿若冰碴,“一个不留!”
“是!”屋中的幽云卫齐声应道。
“濯玉?”萧承钧看清那身着黑色劲装的人,愣怔片刻,禁不住露出了笑意,沉闷多日的愁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来的惊喜。
那持刀大汉见势不妙,奋力挡开云十三的一刀,朝那持锤大汉大喊一声,“挡住!”
持锤大汉明白他的意思,此刻形势极为不利,他们得擒住那金贵的公子做要挟,方能逃出生天。许是这种事没少做,那持锤的扬起重锤,十分熟练地挡住幽云卫的攻势,给那持刀大汉腾出了空。
庙中狭小,挤不进再多的人,那持刀大汉趁着众人腾不开手,迅速朝萧承钧砍去。
萧承钧眼睛还看着楼璟,手中利剑已经出鞘,侧身一剑劈在了那柄刀上,薄薄的长剑对上厚重的大刀,只听咔嚓一声,那大刀顿时断作了两截。还未待那山匪回过神,萧承钧手中的剑宛若灵蛇一般,一剑刺入了他的心口。
云十二一脚将人踢出去,在脖子补了一刀,说时迟那时快,但闻“嚓嚓”几声响,余下的三人也尽数伏诛,被幽云卫手脚麻利地拖了出去。
楼璟立时放开脚下的刀疤汉子,上前一把将萧承钧抱进了怀里,“没伤到吧?”
“几个毛贼而已。”萧承钧不甚在意,一手握着犹带血珠的宝剑,一手搂住了他的脊背,这温暖的怀抱,他已经思念了许久,如今突然出现,倒叫他有些恍惚了。
楼璟抬头,双手捧住自家夫君的俊脸,怎么瞧都瞧不够,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我来找你了。”
“嗯。”萧承钧看着他,轻声应了一句。
随即,便是相顾无言。
楼璟没有说自己这些日子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萧承钧也没有说自己这些日子的食不下咽,只是静静地望着,有万语千言想要告诉对方,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云九用手肘捅了捅云一,示意他说点什么,云一瞪了他一眼,这时候他可不敢说话。
云九朝还钉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翻盖龟,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这人怎么办?
主人气急了也没杀这人,想必是留着有用,那就不能杀了。要是这会儿把人拖出去,肯定会出声,出声就要打扰到主人和闽王殿下的雅兴,但是不拖出去,放在这里,一会儿主人回过头来看到这么个恶心玩意儿还在,他们肯定要挨骂。
云一皱起眉头,想让云九出个主意,奈何云九回了个“你是老大,自然你拿主意”的眼神,气得云一只想踹他两脚。朝还傻愣愣站在一边的云十三和云十二使了个眼色,云九扯下祭台上一块油布,迅速堵住刀疤汉子的嘴,云一拔刀,云十三和云十二抬起那人跃了出去,几人齐齐退出了正堂,云九顺手把破烂的庙门阖上。
“哈哈……”几个侍卫的动作没有逃过萧承钧的眼睛,庙门吱呀一声阖上,他终忍不住笑出声来。
楼璟顿时黑了脸,好好的“千里寻夫终相见,”就被这一声笑给破坏了,瘪了瘪嘴,一头扎进了萧承钧的怀中,“你都不想我,竟然还笑。”
萧承钧无奈,甩了甩剑上的血珠,合剑入鞘,双手把在他胸前乱拱的家伙抱住,揽着他坐到了毯子上,“你怎的这么快就来了?”
楼璟搂着自家夫君的腰肢,哼哼唧唧地不肯抬头,“我日夜兼程地赶过来,从京城到这里只跑了四天。”
四天?萧承钧蹙眉,从京城到这里有一千五百多里,这速度赶得上四百里加急了,他还要一路上找标记,也不知有多辛苦。伸手把人往怀里抱了抱,轻轻抚摸他沾了田间湿气的发顶,“累坏了吧?”
楼璟听得此言,只觉得心尖被轻轻掐了一下,又酸又痒,顺着萧承钧的胸膛蹭到颈窝,把下巴搁到他肩上,“嗯。”
这轻轻的一声答应,很是委屈,萧承钧不由得轻笑,把人抱得紧了些,用下巴轻轻磨蹭他的脸颊,“那就好好歇歇,我抱着你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