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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戴着斗笠,牵着泡泡从北门进入的卢悦,暮百心跳如鼓。
虽然分开不到一年,可是于他而言,却好像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更恐怖!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卢悦不能视物,三千城如果真的重视她,身边不可能没有保护之人。
果然……
两道气息,一前一后,都在关注着她。
暮百咽了一口吐沫,他要怎么样才能没有痕迹地与她和泡泡走到一起呢?
蹬蹬蹬……
一个仙人,急急地冲进茶楼,很快二楼的门便被敲响,“少宗主,唐舒出来了。”
“什么?那唐然呢?”元尚宗彭瞻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只怕那家伙,沾着唐舒的便宜,真的抱得美人归。
“唐然没看到,不过……”
里面的声音突然压低了,暮百刚觉不好,抬头间,就看二楼的窗户被人一推而开。
“你是说那个戴斗笠牵小孩的女孩?”
“是!唐舒一直若有若无地关注她,而且……,我听说,她今天一早就去了屠浮峰,一直呆在那里。”
“不错!应该就是她。”窗前,无极宗赵昌锦远远看到微微侧头的,好像在倾听什么的女孩,心中狠狠抽了一下,“你们注意她的腰背没,哪怕瞎着,也挺得特别直。臭丫头,赚了小爷的钱,破开百花绽用剑指着我时,也是这个样子。”
他摸了摸脖子,那凌厉的一剑,似乎真要把他杀了般,差点真在那里尿了。
“瞎子就该有瞎子的样,兄弟们,你们咽下这口气,我咽不下。”
“你待如何?三千城欠了她的,弄大了,我们可都不好收场。”
人屠子纪长明,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真对上,倒霉的可能还是他们。
“哼!我有那么傻吗?”赵昌锦冷哼,“附耳过来。”
关上窗时,四个人凑到了一起。
可惜这一次,无论暮百的耳朵怎么动,都没听到他们的计划了。
怎么办?
要不是卢悦身后的那道气息过于强大,暮百都想马上跟她们走到一起。
茶楼里的四人各带手下,大摇大摆地走出,暮百顾不得其他,忙忙跟上。
“泡泡,卢悦,你们被人发现了。”离了一截后,暮百聚线成音,“他们要朝你报仇,小心点。”
泡泡忙望了过去。
暮百佯装回头,给了他们一个憨憨的笑。
泡泡的嘴角抽了一下,原来是个蠢蠢的大汉啊?果然没他好看。
“真丑。”
他朝他露了个鬼脸后,吐了两个字。
远远地,暮百居然看懂了,他瞬间垮了脸。
他这怎么叫丑?分明是老实可靠的形象,海霸有次闲谈说,她最不喜欢那些小白脸,也不喜欢那些假大空自以为是的美男。
正好,他也不是那两类人,化形时的本色,他是越看越喜欢,相信海霸也会喜欢的。
“再胡说,我就要打人了。”
卢悦捏了捏了泡泡的小手,“跟上那些人,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她不怕麻烦,还指望引起某些混乱,把暮百弄到冰猱洞天里呢。
“知道知道了。”泡泡拉着卢悦,汇入坊市的人群中。
……
天幸图中,谷令则看着手中碎成渣的最后一颗木眼,眸中显出一丝惆怅一丝悲凉。
曾经的曾经,九幽冥眼其实就是妹妹,所以,她在三千界域,跟大人动手时,会影响到卢悦。
在发现妹妹这边始终不稳的时候,她有些怀疑,轻易再也不敢用九幽冥眼,只怕引起她的波动。
现在……
谷令则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眉心,木眼中的九幽之力,真的被她的九幽冥眼吸收了,似乎……似乎这一次,它是真正的九幽冥眼了。
或者……
谷令则心中轻叹!
或者,曾经的妹妹,一直活在她的心中。
“陪我一起吧,”她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当悦儿的眼睛。”
谷令则其实有时分不清,她到底是哪一世的她。
无数破碎的记忆在脑中冲撞,若不是卢悦在这里,若不是一直有她,她深切怀疑自己要分裂无数人格了。
……
“什么?浮屠峰没有卢悦?”
流烟仙子才把唐家人送走,就收到徒弟急急报来的事,忍不住牙疼,“没事,纪长明出关了,他应该……带她到哪去了吧?”
“师尊,卢悦情况特殊,纪前辈怎么也不给我们留句话?”
谷令则有些焦心,泡泡也不在呢。
“留话?”流烟仙子摸出一张传音符,灵力一点,纪长明的声音出现在殿中,“卢悦想去坊市逛逛,流烟,如果可以的话,把谷令则叫出关吧,她们是双生之体,虽然能借的光明很模糊,可是总比悦儿什么都看不见的好。”
“……”流烟仙子额角的青筋突了突,这混蛋还不如闭关不出呢。
“师尊,我去坊市。”谷令则躬身,就要退走。
“等一下。”流烟仙子叹口气,摸了一枚玉简丢给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看完不要激动,卢悦没吃亏。”
发生了什么事?
谷令则忙把神识探进玉简,半晌后,脸上颜色变幻不绝。
“那些人里良莠不齐,心性不一,有些人在输了之后,会心服口服,有些人……只怕会永远记着了。”
流烟仙子走向徒弟,“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我想你很清楚,卢悦身有不便,以后……你帮她接下那些人吧!”
“是!”
这本来就应该是她干的事,谷令则很感激这次的师父,没有在权衡利弊后,放弃废了的妹妹,“师尊……谢谢您!”
流烟仙子一呆,旋即好笑,“你们姐妹……真是各有各的傻。”
她亲自给徒弟戴上一顶斗笠,也给自己戴上,“卢悦早就猜到,某些人会来朝她逼婚,所以才会一再地让你闭关,让空牙闭关。”
“……”谷令则心脏猛然一缩,痛得差点弯下腰来。
就是这样,每一次,她都这样,危险的事,她一个人担下,每一次……每一次她都帮她谋划着避开那些可能的危险。
“令则,你要相信,卢悦并没有废。”流烟仙子感受到徒弟的伤心,拉住她的手,“这些天,我亲眼看着,她与人动手,至少……她自己从来没认为自己废了。”
“我知道。”谷令则声音闷闷,“以前,她废过一次,所有人都说她会止步筑基,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她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