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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道法相撞的轰鸣声,忽远忽近,卢悦实在没法静下心来。
天下子地下的秘密,从上古隐藏到如今,万一因为她的到来,而发生什么变故,于她于这里,都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她沿着发出响动的方向,一路过去。
咕噜咕噜……
身边的满是冒泡的声音,可越是靠过,卢悦越觉不对。
这周围的温度,比之地底高出了很多很多……
她终于停在千米之外,蹙起眉头。
咕噜咕噜……
岩浆中的小东西,当然也发现她了,它其实想逃的。
可是……
天上一群人都是法力通天之辈,万一掉哪个下来,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定会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到时它才是真的无处安身。
“……蒋朝天!”
余常登怒目,“飞天金尸与贵宗脱不了关系吧?你不去收尸,又跑到这天子山,所为何来?”
“呵呵!余道友最近的火气很见涨啊!”
蒋朝天尖细着嗓子,“道友问我,也正是我要问道友的。飞天金尸肆虐宛中,阁下身为云霄宗后起,怎么反而窝在这小小的天子山?”
余常登心下一咯噔,是他把人引来的,还是这些人,早就因为飞天金尸不动吉安,而早生怀疑?
“哼!老子爱在哪呆,就在哪呆,你管得着吗?”
还在岩浆中的卢悦,终于听出,这位余道友是谁了。
三千界,因为堕魔海,她都有熟人,云霄宗余常登当年可是与她一起光复明珠城的人。
只是……听这口气,他们是不是都认为,她在这里呀?
“上一次,老子就告诉付老头,悬关界处于道门的各个火山,轮天轮地,也轮不到你们来管。”
余常登握在袖中的拳头,正在满积灵力,“当某不知道,因为飞天金尸,你们要派人查看?”
“呵呵!道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蒋朝天冷笑,“连修真联盟,都不再管魔星之事,你们这般,真不怕我……”
“我呸!”余常登飞快打断他的话,“死沙漠人屠子,屠了魔域那么多人,早就天下皆知,你们?你们早是昨日黄花,我数三声,要么你滚,要么……”
“魔域各宗人才济济,你当……”
“轰!”
当字的话音未落,余常登已然一拳轰出,紧接着,他也不管其他人,只是捸着姓蒋的一个人,一拳又一拳,根本不让他有丁点回手的时间。
“姓余的,你混蛋,你还没数数。”
蒋朝天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上空远远传来,卢悦嘴角,稍微扯了扯。
“数你个毛,你说话的时间,够老子数三十下了。”
能阴到这赶尸的家伙,余常登还是很满意的,“既然你们不主动滚,那就跟老子玩个够,给我杀。”
托庇于吉安的诸修士,本就深恨赶尸宗弄出飞天金尸那种逆天东西。
那家伙他们打不过,只能逃,可是对这些个普通魔修,普通炼尸,他们却把憋了好些天恐惧,气闷,全都发泄了出来。
轰!
嘭!
叮!
当!
咕噜咕噜冒泡的小家伙,见到其中一方,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越跑越远,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子山的地面,只有它所在的这个范围,比较薄弱,其他地方,可不是任人都能打开的。
它把头,慢慢转到卢悦那里,接着冒它的泡。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它的泡泡控制不住地,冒得越发急了。
那个女修就站在灵气护罩里,双目幽深地看着它这边,该怎么办?
它杀她?
还是她杀它?
她的修为,好像挺高深的,为人……却比它见过的人族,好了很多很多,最起码,没那么贪婪!
卢悦看着那边越冒越急的各种泡泡,心下百般复杂。她以为的火精,应该是像火一样的东西,可是现在看,怎么都像是泡泡。
这种泡泡,能当光之灵气使吗?
而且……
她慢慢把眼睛转到前方飘来的小空间上,这个只有百十平的小地界里,一样的黑土地,却没有绿色,只站着一具骷髅。
咕噜咕噜……
小东西也发现它想藏起来的东西,被这女修发现了。
早知道,它就把那家伙,早早化浆好了,现在……
咕噜咕噜,它很伤心,每次打架,都会有一两个飘浮空间,永远消失。
一条线状的冰溶浆流淌到卢悦身边,虽然有灵气护罩,她还是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冰寒之气,从护罩渗了进来。
一声悠长的叹息,响在小小的护罩里,卢悦深望一眼,那个老是冒泡的地方,身体开始慢慢后撤。
咕噜!
其他的泡泡一下子全停了下来,只余最中间的那个,翻了一个超大的泡。
它不明白,这人怎么走了?
她到底想干嘛?
是怕步骷髅人的后尘吗?
它变成小泡,很快跟上。
进来之前,卢悦为防意外,特意在火井处,留了一抹气息,现在顺着那气息,走得很快,连飘到眼面前,长满灵植的空间,她都没再管。
人屠子师父说,天地灵物,自有其智。
有其智啊!
在抓它之前,她最起码,要把一些事情弄弄清楚,若不然……
咕噜咕噜……
前面就是火井,那种咕噜声,再次响得厉害,卢悦强忍着没让自己回头,一个旋身,从溶浆中冲出。
神识微扫间,没发现周围有其他修士,心中稍安间,直奔吉安县城。
“霍玉秀!”
看到正在用道法整理护城河的人,卢悦其实挺满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霍玉秀都要给她跪了,“晚……晚辈不知!”
她可怕,她告诉她是谁了。
云霄宗可以跟很多宗门,很多修士一样,在暗地里给她行方便,可……可明里的,真不行啊。
哪怕人屠子已经在死沙漠,把一群魔门后起,屠个干净,也不行。
那些个魔主的尊严,真不是小小的云霄宗能践踏的。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问你的话,你都得老实回答。”
“是!”霍玉秀抹了把汗,“晚辈从不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