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管不到我头上,叫我当耳边风也成,不过若是闹出别的事情,那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请恕我不奉陪了。”李晚毫不客气地道。
“绝对不会,这点李道友可尽管放心。”云长老连忙说道。
好端端的商议,就此被荣长老搅黄,云长老似乎也担心李晚生气,并没有再多问什么,爽快地通过了他的所有申请。
反正所用材料价值不超过万枚灵玉,就算出了问题,也有赔偿的条例,还有各种善后措施,没有必要让人觉得受到刁难。
回到精舍,施皓光和刑同方已经等在那里,问李晚情况如何。
李晚想了想,把荣长老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人是他在此地仅有的交情,大家合计合计。
“天工坊怎么安排的,居然会整出这等破事,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那荣长老针对你那么简单,他一个长老,也没有必要针对你这新人,你可能是落入到坊主一派和长老们的争端去了,他借机来看你。”刑同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晚和施皓光都来了兴趣:“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人讲的,不知是真是假。”刑同方沉吟道,“听说最近几年,坊主身体越来越差了……”
原来,天工坊建立多年,一向都是由坊主一脉世代传承,已然为世家产业,但在发展的过程中,为了应付危机,以及拉拢人才,分出过不少权利,长老一方所得越来越多,不可避免出现尾大不掉的现象。
本来坊主一脉,毕竟是天工坊的拥有者,又坐拥地利,占尽各种优势,但近几代以来,外来长老也开始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布下子孙学徒,无限棋子,逐渐反占上风,而这一代坊主却在一次炼宝之中意外中毒,直到现在仍还身染沉疴,坊主一脉的势力,也逐渐由此衰落下去。
到现在,坊主一脉已经只能靠着大小姐一人支撑。
“说起这个大小姐,那可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她年纪轻轻,便已筑基,在金丹大道有杰出的天赋,但为振兴家业,毅然改投器道,成为一名炼器师,她这是等于押上自己的道途前程,与那些长老争夺,光是这份决心,便赢来不少支持,后又革新工艺,改动分红,增加创收,听说天工坊如今实行的抽成和奖励措施,还有管理天材地宝,分发销售的办法,甚至是我们前阵子应募的帮佣,都是她一力所推行,一下就赢得了上下杂役、学徒,甚至各方散修的支持,也保住了自己的家业,真可谓是力挽狂澜。”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李晚闻言,当真是吃了一惊。
炼器之道,艰深晦涩,本来就不是寻常之人所能涉足,但这位大小姐,却敢押上道途前程去学,这份勇气,首先便已难得。
然后,又是革新工艺,又是改动分红,在天工坊的关键之处阔刀大斧地进行革新,增加创收,这份格局和手腕,当真非同一般。
“她所着手处,都非炼器本身,但对整个法宝炼制、销售,却有莫大的帮助,而且增加了创收,也等于是把握住了天工坊的命脉,这个年头,谁会跟灵玉过不去呢,纵然是敌手,也不敢出手搅乱她这一盘好棋。”
李晚也是现在听刑同方解释才明白,要和这些长老争夺,首先要到手的,就是天工坊本身的实际控制,然后,就是争取创收,恩威并施,方可一举掌控全局。
但这说来简单,身处局中之人,又有几个有这般的高瞻远瞩,有这般的手段魄力?
连李晚这个外人听来,也不由得心驰神往,暗生敬佩。
“炼器师要炼器,没有天材地宝怎么办?都是由坊中执事各处去收罗,炼器师要贩卖法宝,没有销路怎么办?也要靠坊中执事打响名头,联系主顾,甚至是丫鬟杂役的服侍,弟子的代劳,材料的加工,都需要有人打点……这些种种,无法忽视。
现在的年代,早已经不是几万年前,几万年前,法宝都是修士自用,或者赐予晚辈的,从来没有贩卖一说,前辈高人为炼制一件,游历天下到处收罗天材地宝,穷尽毕生之力都有,但现在,哪个宗门大派订制法宝,不是一下就成千上万件?哪件真器宝器,不是在拍卖行卖出十万百万天价?
大小姐顺应天时,大势,改变整个天工坊的格局,使之不再是以前那个旧式作坊,如果手下再有几名杰出的炼器大师,能够压得住长老那一方,那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这倒是。”李晚听完,也不得不感叹刑同方说得对。
古今时局,毕竟有所不同,古代修士的一些做法,在如今修士看来,已经不合时宜。
炼器高手……不要看你炼器本领高明,没有坊里为你准备材料,没有天工坊揽来订单,没有主顾……炼什么法宝,怎么炼,炼出来卖给谁?
这些问题,都是大小姐一手解决的,怪不得连那些想要抢班夺权的长老们,也不得不臣服。
“等等,你的意思是,现在大小姐就缺炼器大师相助了?”李晚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