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沐晟能平静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是因为张麟已经被逼着不得已处理了上下相当多的官吏,并且将整件事情写成了奏折,快马送去了京城。但想要同时处置布政使和按察使两大要员,谈何容易?而河南的布政使是胡次道,内阁宰辅胡俨的胞弟;那胡俨,则是二皇子朱高煦的侧妃、胡釉棠的父亲。
但沐晟也可写一道奏疏,同时递给新上任的两江巡按御史,还有十三道的言官;让十三道去制衡六科,六科的京师言官才会真正将此事报给六部,最后上达天庭。
既然沐晟自己没提,她也不打算多这个嘴,毕竟此事到现在可以结束了。
“惩奸除恶,以命抵命,王爷总算是给江阴侯一个交代了。”
等到再次启程,是从德安府出发,过荆州,再从水路走到贵州司,最后到曲靖。这回光是采办就买了很多东西,马车也换了,堂皇宽敞的四马车辇,里面用软缎包裹得精致,内置茶案香几,两侧还铺着舒适的凉席。
车帘掀开,朱明月就着沐晟的手坐进去,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不过那两个赶车的随从没那么轻松,身上好几处刀伤,脸上也破了相。可见这次的兵行险招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朱明月后来跟沐晟去见医官时,也瞧见了他背上的箭伤,赫然是个血窟窿。难免些许后怕。毕竟并不是每一次的谋算都能恰好跟运气有缘。
往云南府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