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沈佳宜不会是在逗我吧?可是看样子也不像。
“你妈怎么办?”我忽然想起她妈妈身体不好,于是问道。
“我妈和我一起走了,医生说她肺癌晚期了,没得治了,最多还有半年,化疗什么的,只会让她接下来的半年更痛苦,所以我带着她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每天陪着她。”
看到沈佳宜这条信息,我心里安定下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沈佳宜妈妈的病,其实我早就知道时间不多了,上次我送她去疗养院,和疗养院的医生接触过,当时医生就说时间不久了,只不过我一直瞒着她。
又想起沈佳宜的妈妈,那个就算贫困潦倒卧病在床不起,也时刻保持礼貌,没有一点对生活和命运抱怨的坚强女人,我忽然心头一阵泛酸,世事无常啊。
不过就算是这样,沈佳宜的妈妈也收获了常人达不到的一种豁达心境。
和她接触时间不长,次数也不多,但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半点被生活打败的神情,她是真豁达。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死而无憾吧。
想着这些,手机上屏幕灯光慢慢暗了下去。
忽然江小燕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一开口就说道:“三哥,沈佳宜走了!”
“我也刚知道...”我说道。
“她和我说不回来了,究竟怎么回事啊?你们吵架了?还是她...她知道我们的事了?”江小燕问道。
“没有,最近我都没怎么见到她。你听她说去哪了吗?”我问道。
“她说陪她妈走完最后一阵,然后她妈最后在哪里,她就在哪里。”江小燕说道。
“这不是胡闹呢?和出家当尼姑有什么区别?”我说道。
“她是去支教了。”忽然吴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扭头看向走进屋子的吴嫂,呆住了。
手机里,江小燕还在和我说话,但是我已经一句都听不进了。
去支教了?
沈佳宜去支教了?
“佳宜是个很善良的孩子,这次我们出去,在西北的大山里转了很久,那里的孩子没学上很正常,在那些村里停下的时候,佳宜每次都会教那些孩子一些简单的知识,那时候的她,很开心,很快乐。”吴嫂说道。
我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沈佳宜出现在残破的学堂里,拿着粉笔,在破旧的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对着小教室里面的孩子自我介绍,教他们背书,认字,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多精彩的那些画面。
“那些地方是真穷,国家也不是补助不到位,而是有补助也没办法,因为根本没人愿意去教,毕竟山路不通,村里连电都没有。”吴嫂说道。
“那她能在那种地方呆下去吗?”我忍不住问道。
“呵呵,在外面这段时间,只能吃苦的,不是唐糖也不是我,更不是乐天,是沈佳宜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觉得她是终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唐山,你就不要阻止她了,放她走吧,她会让大山里花儿开满山坡的。”
“我知道了...”我说着转头走回房间,在床上躺下之后,拿出手机,给沈佳宜发了一条信息:“加油吧,我永远的小白花。”
沈佳宜给我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没有任何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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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应该就是她现在的心境吧,因为她妈妈的病,她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去做那个不想做的自己,现在她妈妈快走到生命尽头,她终于从她妈妈那里,传承到她妈妈的那份淡然处世的人生态度,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就,一路走好,如若再见,我们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