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脏手也不脏。”兰姐显然是气愤不过，开口气呼呼的说道。

“我没说你脏。”我说道。

“是我自己说自己脏行了吧？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是这种东西！要不是你们，我们女人怎么会脏？”兰姐说道。

“没人逼你...”我移开视线。

兰姐理了一下额头湿了的长发：“没人逼我？”她笑了起来：“我就是被逼的，十六岁就出来卖了，卖了十年才出头，现在出头了，人也老了。”

兰姐说着叹了口气，又抬起头来看着我，慢慢向我靠近，用极为诱惑的声音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你们男人心里想什么，要什么，我都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男人，你就不要硬撑了...”她说着伸出手抓住我的手，往她心口放去。

我抽回手来：“你也许说的对，但想要并不代表一定要，就好像你想杀人你就真的会杀人吗？”

兰姐被我问的一愣，停在那里，过了好几秒之后她吐出两个字：“幼稚。”

兰姐又坐回浴缸另一端：“还是天真？”

“你当我天真也好，幼稚也好，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克制，毕竟...”我忽然有点说不出口来。

“毕竟什么？”兰姐问道。

“毕竟我还是处男...”我重重呼出一口气：“我也许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但必须得是和我喜欢的女人，尤其是第一次...”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他娘的想到的是李杰！

不过我并不是想到和李杰搞基，而是想起李杰贱兮兮地说：“哥每天都是处男，哥和每一个女孩做的时候都是全心全意爱她们的，至少在那时候是，嗯，全心全意爱她们的身体也是一种爱啊...”

我赶紧摇头，把李杰那混蛋的歪理邪说驱除出脑海，再次看向兰姐的时候，兰姐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浴缸里的水依然温热，但我的火气却已经完全消退，即便眼前就坐着一个相当于什么也没穿的成熟女人。

过了一会儿之后，兰姐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

她抽泣了一下，开口说道：“是啊，每一个人，不管男人女人，在最开始的时候，谁又不想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幸福的好人，和一个自己最心爱的人幸幸福福的过一生呢？”

兰姐说着忽然笑了起来：“我小时候家里也很好，爸妈都是国企工人，后来国企倒闭，他们下岗了，过了几年之后实在养不起我们几兄妹，我们只能出来打工了。”

“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到了济南之后也没找着工作，倒是有了一个男朋友，他十六岁，和你们现在一样，也是混混，他和别的混混不一样，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经常换女朋友，他对我很好，他说一辈子只要我一个人...”

“他做到了，他真的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因为他第二年就死了，赌钱，输太多拿不出，被人砍死了丢河里，就是这条街外的那条河。”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我不由得问道。

兰姐听到我这句话笑了起来：“离开这里？他在被人斩死之前，就送我出来卖了，那时候我也心甘情愿，因为爱他，想要帮他还钱，但他后来又去赌，一直赌到被人斩死，还欠了很多钱没还，从他死后三年，我一直都在帮他还债，还清之后，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兰姐说着从浴缸里爬起，向外走去：“一个中国式妓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