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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财跟文入海客套着,走进房门之后才发现文入海的家显得空空落落,除了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两把破旧的椅子之外,屋子里面几乎看不到什么家具,好像有土匪刚刚洗劫过一般。一个实权科长的家里,竟然是此般场景,谢东财不由发出赞叹声:“文科长两袖清风,还真是让人敬佩的父母官啊。”
这句由衷的赞叹让文入海尴尬不已,刚刚解决了胡斌,估计他们家里人要商讨一番才会把家具送回来,可到了谢东财嘴里怎么就成了这副评价了?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想法,连忙放在一边,自嘲的笑道:“能吃饭能睡觉,就行了。”
谢东财今天过来主要是感谢文入海那两天透露过来的消息,说白了就是送感激费。不过他看到文入海家庭的这个情况,捏在衣兜里面的名贵饰品怎么也拿不出来。人家家里连家具都那么节省,明摆着是个清官,虽然谢东财坚信无官不贪,可是现在拿出金饰出来,那不是赤果果的让文入海难堪?这下子他可犯了难,总不能空手来拜访吧?正好这时候张亚端着茶出来,谢东财连忙站起来感谢,装作不着痕迹的问道:“文科长,什么时候结婚,给我张请柬吧。”
文入海笑道:“快了,我们不打算大操大办,邀请亲戚朋友坐一坐就行了。”
他好像是漫不经心说的,可听在谢东财眼中就不是那么随意了。文入海没有明确的拒绝他,说明他在这个“亲戚朋友”的聚会上还有可能有一席之地,这可是不小的机缘。作为私营的小建筑商,跟实权人物打交道可是拿着灯笼都不容易找的机会。他这时候才在口袋里掏出饰品盒打开,露出里面金制实心的项链,笑道:“初次上门,不成敬意,恭祝二位白首齐眉。”
张亚一看这个项链,便由衷的喜欢上了。这项链虽然是纯金制成,却没有庸俗之感,整体透着华贵的味道。张亚铁了心跟随文入海,结婚所需要的什么三金连提都不能提,可哪个女人不喜欢透着身份的饰品,她的手慢慢的抬了起来,就想从谢东财的手里把那项链接过来。
“啪!”餐桌发出一声脆响,文入海一声断喝传来:“你敢拿?!”
谢东财和张亚均向文入海看了过去,只见文入海满脸铁青,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盯着谢东财,让谢东财不寒而栗。文入海的手按在桌子上,慢慢的站起,用沉痛无比的口吻说道:“老谢啊,你答应参加我的婚礼,我是很高兴的。可你现在是干什么,心思放在这上面,怎么能把业务搞上去,搞实诚?”
文入海的表情不像是假装的,这让谢东财有些纳闷,他已经将送礼的事包装上了比较好看的包装,打着婚姻礼物的幌子,就算是有人举报,也不会在结婚礼物上下太大的心思。他就是吃不透了,文入海的表情怎么恨不得把自己吃掉了似的?
不等谢东财说什么话,文入海又自顾自的说道:“多花点心思把业务拿下来,这才是你们公司需要面对的。实话告诉你,这个业务是我把关的,你给我的印象很不好,非常不好,或许会影响我对你们公司的判断。”
这是念得哪门子经,怎么变成了说教了?谢东财满心的郁闷,送礼还送出罪过来了?他尴尬的把项链塞了回去,张亚也满脸的不高兴。文入海假装没有看到张亚噘嘴的模样,开始给谢东财上思想品德课。
等到谢东财走后,文入海想回卧室睡觉,却被张亚关在了门外。他叫了几声,张亚没有理睬他,他也明白张亚正在气头上,也不想去解释,而是在沙发上躺了一晚,满脑子都是刘大有将钱还给他时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入海啊,我让你帮忙买的那个玉坠子,你嫂子非常喜欢,正好你把单据给我,我也过过家里的帐。”刘大有是这么说的。
前两天送礼的时候,刘大有可压根没有这种说法。文入海初掌重权,自然是分分小心,时时在意,唯恐出什么漏子。等到他在回家的路上就明白过来,恐怕自己搞了胡斌那件事,有人要拿自己开刀,刘大有怕被沾染上什么,这才把钱退了回来,还找个委托购买的因头。由此说来,那文入海现在就是焦点所在,这种被瞩目的感觉非常不好受,这让文入海有些如坐针毡,这才对谢东财那金戒指保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他当官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威风,就不想着捞点?那是傻子才说的话,在他的本心里,其实看到金项链的时候,也差点动摇了思想把项链留下来,可最终理性战胜了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