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又一指东面,续道:“第二局,少侠请看,那边有株榕树,一会咱俩从这里同时跳下,身体不得触碰到任何物事,看谁最慢到达树顶,后到者,胜。第三局,便在那株榕树上,领教一下少侠的拳脚功夫,老朽年迈,还望少侠能点到为止,掉下树者,败。这三局,少侠可有什么意见?”
王厚听长衫男子指手画脚地翻译完,寻思:我见过当地人采摘椰子,需用长竹竿绑上镰刀,可见椰子在树上生长得极为牢固,但用石子击落倒也不难,昨天中午才和阿里师傅以竹签较量过暗器功夫,因此这一局,我的胜算倒是不小。
第二局有些难度,那株榕树生长在大约一箭之地的山坡下,高出地面八、九丈,如同一把巨大的绿伞突兀其上,从路边跳下去,我倒能依仗绿石垫,以掌风击向下面的树木,借力腾空,不会触碰到其它物事,但在空中需快移动,无法悬浮。而老家伙昨晚展露的功夫,身子能浮在空中不动,因此第二局,他的胜算很大。
如此一来,关键就要看第三局了。我虽然没有见过老家伙的拳脚功夫,猜想必定怪异……只要和他拉开距离,不让他近身,小心应战,获胜还是有很大的把握。
纱丽女子见王厚一直不说话,出言讥讽:“你要是怕了,就向我们老爷磕头认输,我再帮你求个情,免得遭受羞辱。”王厚嘻嘻笑道:“多谢漂亮姐姐体贴照顾,这份情义,在下将铭记在心,不敢淡忘。”不等纱丽女子回嘴,又问道,“既然巴亚老爷说三局两胜,不知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
酋长听了,暗暗高兴:果然是个雏儿,本酋长第一局挥你的所长,不过是想考量你是不是昨晚之人,如果不是,何必跟你纠缠,大明船队的人能不惹,还是少惹为妙,立马去找什么大慈法王问个明白;如果是你,那就怪不得本酋长,即使现在留有余地不杀你,也要将你重伤,然后另寻机会!冷声道:“如果少侠胜了,老朽不再追究昨晚擅闯敝村之过;但如果少侠不幸败了,自断两指,此生不得再进布道村。”
道笠青纱内,王厚紧锁眉头:老家伙竟要我自断两指,当真凶狠,倘若不是这样,就算多赔些银两,我也认输便是,可现在……”其实,王厚不知道古里的习俗,“王法无鞭笞之刑,罪轻者截手断足,重则罚金诛戮,甚则抄没灭族。”只断两指,已经是相当轻的刑罚了。
松开紧皱的眉头,王厚问道:“巴亚老爷口口声声说在下昨晚私闯布道村,可有证据?既无证据,又从何谈起不再追究擅闯之过?这不等于说,在下即便侥幸胜了,也是白胜?”
酋长闻言脸色一肃,原本轻视之心略略收敛,反问道:“你说该当如何?”王厚不紧不慢道:“如果在下败了,就依刚才巴亚老爷所言,自断两指;如果在下胜了,巴亚老爷也要自断两指!”
“放肆!”纱丽女子和长衫男子同时喝止,长衫男子手中长笛一指:“你再敢藐视老爷,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跟你一较高下!”
王厚纵声大笑,半晌收住笑声,连续问:“我听说贵国正在举办无遮大会,所谓无遮大会就是不分圣贤道俗、善恶贵贱,大家一律平等,进行法财布施供养和弘法,是不是?比试是你们先提出来的,胜负的结果理应对等,这有何不对?巴亚老爷贵为酋长,却甘愿屈尊前来,要和在下较量武艺,如果说还没开始比试,就高人一等,莫非还要束住我手脚,任凭你们想怎样就怎样?这武不比也罢!”
“好!老朽就答应你,如果你胜了,老朽自断两指!”酋长听了长衫男子的翻译,眼中寒光迸。王厚本意是想让他收回条件,因为自己并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跟自己较上劲了……看来只有动手的过程中,掌握主动,既不使自己落败,也不让他输得过于明显,最后再设法求和罢了。
这时,莫功走上来,低声问道:“要不要请她们来当裁判?”王厚听出莫功是想叫出大公主等人,只是当着对方三人的面,才这样说,而且还省略了平时的“王帮主”称谓。暗道莫功虽然耿直倒并不傻,不过事已至此,叫她们出来不仅与事无补,还会起反作用。王厚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师兄,就请你帮着当这个裁判。”说罢,对站在一旁的守卫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