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訬婧也不回避,摇摇螓:“我和他之间恩怨并存,他对我全无好感,只怕、只怕这辈子都无缘了。”金敏慧见她伤感,劝道:“周妹妹,你比我和李姐姐幸福多了,至少还有家里人疼着你、护着你,可我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嫁就不嫁。”
柳晗烟道:“书呆子你可听到了?我娘说过,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石头姐姐刚才也说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金敏慧忙道:“我又没说王哥哥……”
柳晗烟嘟着嘴:“说了就说了,怕什么?唉,大家都这样伤感干什么,开心是一天,悲伤是一天,咱们为什么不能开心地过一天呢?”
“烟儿这话说得很对,与其以泪洗面,不如笑看风云,走,我们去外面看看晚霞,心情定会好些。”王厚说罢起身,众人随他走出房间。柳晗烟怀里的太子嗖地跳下,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管柳晗烟叫唤,四脚并用地溜出后院。
众人到了前厅,只见太子趴在门口,头向外探去,尾巴不时摆动,似是看到令它关注之物。不一会,一只胖乎乎的家伙跳到门口,与太子对视,那家伙长约一尺半,四肢粗短,背部长着红棕色的毛,眼眶和两颊白色,一条棕白相间的长尾巴,甚是好看,五人却不知是什么动物。
太子头抬得更高,那家伙伸出前爪,太子吓得后退几步,见对方没有动静,又上前几步,注视着对方。
柳晗烟担心它会攻击太子,忙喊道:“太子,回来。”门外同时有声音道:“九妹,别乱跑呀。”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跑到门口,那女子二十岁左右,面容白净不事雕饰,声音婉转清脆。
女子到了门口,看到昂着头的太子却吓了一跳,连声叫道:“哪里来的丑家伙,九妹,快过来。”那胖家伙温顺地转过身,被白衣女子抱在怀里,太子仍是抬着头,骨碌骨碌地看着九妹。
柳晗烟听女子说太子是丑家伙,立刻不乐意起来,回了一句:“哪里跑来的胖家伙,难看死了。”白衣女子闻言一撇嘴:“你才难看死了,长得漆黑麻乌,还穿什么白衣,不伦不类。”她这话倒没说错,柳晗烟仍是易容后的打扮,的确生得难看。
柳晗烟粗声道:“我又不会娶你,你管我黑不黑?”白衣女子又是一撇嘴:“真是癞蛤蟆。”柳晗烟正待还嘴,忽听有人问道:“冰儿,又和谁拌嘴?”却是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两人都是一袭白衣,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男子头似是随意用网巾束住,却显得风流韵致,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着冷光,站在那里带着一种威严。妇人轻裾随风,白衣飘飘,纤腰楚楚,顾盼之间,半弯凤眼更显生动,长得倒有些像林媚影。
冰儿一指柳晗烟:“娘,就是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在欺侮我。”“冰儿,不得无礼。”妇人喝止住冰儿,向柳晗烟盈盈拜道,“这位大侠,小女顽皮不懂事,请不要见怪。”柳晗烟对她本有几分好感,闻言作揖还礼。
男子对妇人道:“阿洁 ,这客栈环境不错,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罢。”妇人应道:“峰哥,你作主便是。”拉着冰儿进了客栈,走过柳晗烟身前,冰儿鼻子轻哼一声,柳晗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不就长得白一点么,有什么好神气的?”
冰儿听她嘟囔,扭头看来,王厚已是拉着柳晗烟走出了大门。
此时,太阳已经在山的那边,晚霞染红了天空,犹如灿烂的锦缎,在空中不停地变幻着形状,渐渐由红变成浅黄色、青褐色,五人看着这美丽的景色,嗅着傍晚略带凉意的空气,只觉得心情为之一扩。
金敏慧道:“好美的景色,若是能留住这晚霞,让它时时如此,那该多好。”王厚收起折扇:“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金妹妹这晚霞虽美,却只是片刻,或许正因为短暂才更显得美呢,如果时时都这样,反倒不觉得美了。”
李智贤叹道:“人生纵有百年,也不过如白驹过隙,若能有片刻辉煌,倒也无憾。”众人一片沉寂,周訬婧若有所思地问道:“王公子,你可定下了?”王厚诧道:“定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