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闷头干活,不答理他们,江昊正在琢磨如何打探有关虚云阁的消息,荷塘里一片荷叶忽然暴涨,升起老高,吓得汝瑶把他身边靠,以为见到了妖怪。江昊示意她别怕,荷叶一掀,下面露出个孩童圆圆的笑脸,原来是个孩子,刚才潜在水中,现在戴了片荷叶作帽子嬉戏,手里拿着条大鱼,还活蹦乱跳。孩子兴高采烈说道;“爹,看我抓了好大的鱼。”
农夫停下手中锄头说:“阿毛,好小子,有出息。今晚叫你娘炖鱼汤给咱爷俩喝。”
阿毛注意到江昊他们,奇怪地说道:“爹,从来都是我们到庙里拜香炉,这两个人怎么坐到香炉里面,等人拜吗?”
这一说农夫也开始注意他们,江昊也觉得坐小石头跑路太过招摇,眼下要寻找虚云阁,不能先引起别人注意。他跟小石头商量说:“小石头,要委屈你了。”
小石头嘟哝着:“我就知道你们得过河拆桥,到了热闹地方就没我看的份了,哼。”说是说,他其实也清楚自己形象特殊,不宜在普通百姓面前展示,加上汝瑶温言安慰,也就乖乖听话。
江昊想抽个冷子,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再把小石头藏好。正好农夫抱怨说:“不是说好今天就下雨么,再不下雨,庄稼又快吃不住了。”
汝瑶跟江昊久了,也学会分析判断事情不寻常之处,悄悄说道:“难道此处有比较灵验的雨师求雨?”
阿毛眺望天空,手搭凉棚说:“爹,看样子马上就下了,你别着急。”万里无云,骄阳似火,没半点要下雨的迹象,江昊和汝瑶面面相觑,忽然晴空里一声怪响,田地里大雨飘泼,本来打蔫的庄稼马上直起了身子。
这雨来得如此诡异,没有丝毫征兆,天空里根本还是一片云彩都没有,汝瑶现问题,说道:“大哥,你看这雨只在那片田头上下,我们好端端的。”
江昊也在犯嘀咕,晴空里又一个霹雳,天上的雨像喝了酒的醉汉似的,歪歪斜斜左晃右晃,一会浇这儿一会浇那儿。田里的两父子也看傻了,更让他们犯晕的事还在后面,黑漆漆一物从天而降,掉到荷塘里,差点砸中他们脑袋,在荷塘里飘荡着,居然还没有沉下去。
农夫拾起来看时,原来是一只白色花瓶,造型精美,脱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乱丢东西!”
江昊趁刚才下雨的功夫早把小石头收进浮海玉升里,他学历史的,对鉴别物品也有点心得,看了笑道:“你赚了,这花瓶可是真正的白玉雕成的,价值连城呢。”
农夫打起精神,又敲又摸弄了半天说:“真的跟我家祖传玉佩质地一模一样,莫不是老天爷可怜我家贫,送了件宝贝救济我。”说罢爬上田头就朝天一个劲磕头。
阿毛年纪小,不大懂得他爹怎么这么高兴,等农夫脑门都磕肿了才说道:“爹,你忘了今天是抓麻雀的日子了,怎么还在田里忙活,一会儿阿蛮姐姐就要来集合大家帮忙了,难道你不打算去了?”
农夫一拍头说:“瞧我这记性,阿蛮姑娘吩咐的事情怎么能不去呢?你赶快把花瓶拿回去给你娘,告诉她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好了,等我改天上城找古玩店的张老财看看。我这就带猎叉出。”
带猎叉打麻雀的事儿,江昊还头一回听说,到了南荒地界上,有奇闻逸事的地方可能就有虚云阁的线索,机会不能错过,定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农夫从地头上摸出一杆五股钢叉,叉头磨得锃亮,寒光闪闪,如果麻雀在原地等着他扎的话,肯定抵挡不住这等利器,但麻雀要四处乱飞的话,结果就很难说。
农夫自己完全不顾虑这些问题,悉心拿抹布擦拭钢叉,整装待。远处水田间的小径上有人远远喊道:“大叔,不是答应我今天赶麻雀了么,怎么还不去集合?”声音清脆,一听就是女孩子。
走近看果然是个雪玉可爱的少女,年纪和汝瑶相仿,装束有如异族女子,乌亮的长扎成无数小辫子,头上的金色环形头饰随风叮当作响。这少女明眸若水,雪白丰满的笑靥上两个大大酒窝,紫色的彩绣衣衫为了方便在田间行走,袖口裤管都很短,皓腕上一双玉钏,映得肤光更胜玉钏,赤着的纤足上蹬双木屐,还有黄金脚铃也响个不停。同样是二八年华,朝阳般的美丽,这少女和汝瑶最大不同处在于她的美丽来自不羁,与这天地的自然和朝气同在。
少女含笑向农夫问好说:“大叔,我教你们种的东西都种好了没?”
农夫连忙点头说:“阿蛮姑娘,你放心,你是我们的大恩人,你吩咐的事情一定办好。”
少女被农夫一夸,有点不好意思,眨眨眼睛说:“大叔快别这么说,师父如果知道我自称人家恩人要责骂我的。时候不早,我们快出罢。”
江昊方才知道,原来这少女就是他们说的阿蛮,她还说起自己有师父,极大可能和自己寻找的虚云阁有关系了。却见农夫从荷塘里拽出一个用绳子系在水里的背篓,用钢叉挑着系背篓的带子,跟着阿蛮就走。
江昊和汝瑶在后面跟着,阿蛮忽然回眸一笑说道:“你们两个不是本乡人吧。”
江昊说道:“我们是从外乡刚来的,喜欢这里的山川风物,果然风光灵秀,与中土不同。所以随便走走,姑娘有什么好的景观可以推荐么?”
阿蛮说道:“好的景观没有,不过别跟着我们啦,我们是去打麻雀,很危险的。”
江昊面不改色说:“我们只是跟着看看热闹,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