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生孩子吗,青玉学歌(2 / 2)

青玉看着苏念将一把古琴取出来,不禁问道:“小姐,这琴是?”

“来时便带在行李里了,你没发现而已。”苏念淡淡解释道。

这琴年代已久远,当时不知怎么就一时兴起带了琴。后来恢复记忆后,才知道,这是她四岁时,裴子墨用自己攒下的第一桶金给她买的,那时候裴子墨只是做买卖好玩,从来没想过后来有一日会将商业做主业,支撑整个怀王府,乃至他自己的势力。

那时候苏念还小,看到琴觉得很新奇,不过还不会弹琴,是苏碧桐卧病在床,她坐在一旁,苏碧桐手把手地教会她。

因为知道生母身体不好,所以苏念并不敢开小差,学的很认真,几乎所有指法只需要教一遍,免得苏碧桐太过操劳。

学会以后,苏念就常常在碧桐居的前院弹琴,裴子墨吹箫,琴瑟和鸣,很美的画面。

苏念想着,这把琴,不仅承载了她和裴子墨的少年时光,也同样装满了生母和她的点滴回忆,意义重大。眼眶,竟有些涩涩的。

青玉看着苏念好似被这琴勾起了回忆,有些难受的样子,不禁想转移话题,咧嘴干笑道。“额,小姐,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西夏啊?”

“估摸才子赛后。”

青玉顿了顿,又道,“小姐,那我们多久能找到青河图?”

青河图……苏念准备试试琴弦的动作微微一滞,神色淡淡,眸底深处却是一阵阵落寞。“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也许永远找不到。”

找不到,她就是死路一条。

青玉微微一愣,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苏念已坐好在古琴前,自己也垂着头走过去,并排坐在苏念身旁。

苏念有些神伤,面上却还是淡淡一笑,“我边弹边唱,教会你以后,我弹,你唱。”

“好。”

手一搭上琴弦,苏念又不禁去想找不到青河图的后果,无非就是死亡。

她不想死,可她并不怕死。

只是,她怕,她怕裴子墨再次逆天而行,承受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惨痛代价,她怕青玉没人照顾,还有苏兆成那些该死的人都在逍遥法外,活的安然自在。

“小姐?小姐?”青玉见苏念走神,不禁摇了摇苏念的胳膊。

苏念回过神,淡淡道,:“嗯,我开始教你了,注意集中精神。”

“嗯!”青玉重重点点头。

苏念微微颔首,纤纤玉手都搭在琴弦上,指尖微动,开始拨动琴弦,一阵阵低哀婉转的琴音从她指尖流淌而出。而后,樱唇轻启,吐出一串串震人心府的歌词:

“乌云一层一层的遮住了光

坚强一层一层卸掉了伪妆

过往的车辆遮掩了眼神里面的慌张

脆弱被嘴角的笑无情打伤

一颗心里面住着一个人

一个人却只有着一颗心

当你来来回回践踏着我心底

我不怕痛只怕你爱的不坚定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

一个人想念一个人醉

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

一个人只流泪好好伤悲

我是一条小鱼儿

不曾想过要逃离

我也爱大海

我也想呼吸

可是想到舍弃你

我宁愿干涸在你宽大的掌心里

我一个人痛,我一个人走

我一个人守候到天明

我一个人梦

我一个人错

我一个人或喜或悲不要谁关心我

我一个人疯,我一个人懂

我一个人多想回过头

可明知道

你不在身后

反反复复爱到最后只剩下我

……”

一曲终落,侧目而视,只见那不谙世事未经伦常的小姑娘红着眼眶,痴痴望着自己,却未发觉,自己眼眶也是微红,竟还淡淡嘲笑,“怎么,不是你要学的吗,还哭鼻子了啊?”

青玉摇摇头,“小姐唱的真好,真的很入神。”

苏念微微一愣,入神?她的确入了神,感觉这首歌,写的就是找不到青河图,她身边所有人的结局。

都是,一个人。

也不一定。

愿裴子墨就此忘却,不要再逆天而行,做出傻事得不偿失;愿青玉得遇良人,伴她此生,久在不离。

“小姐,我好像学会了。”青玉沉默半刻,红着眼眶抬起头看着苏念道。

“这么快?”她不过是唱了一遍而已啊。

“嗯……也许。”青玉其实也不确定。

“那你试试唱,我弹琴。”苏念淡淡道。

青玉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看向已经放好十指搭上琴弦的苏念,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苏念微微敛眉,指尖微动,随着琴音紧跟着响起的便是青玉带着些许哽咽的清丽歌声。

“乌云一层一层的遮住了光

坚强一层一层卸掉了伪妆

……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

……

我一个人或喜或悲不要谁关心我

……

可明知道

你不在身后

反反复复爱到最后只剩下我

……”

青玉声音有些孩子音,可是因为有些哽咽,这首歌又本来就十分低沉,听起来就感觉像是一个找不到路的小孩在哭,可是,却是比苏念唱的更动人。

裴子墨淡淡看着二人都红着眼眶。

他方才将饭菜端来房里,就听到苏念唱歌,只不过是最后一句,当他寻声而来,就看到苏念低头弹琴,青玉在唱歌,青玉年纪虽然和苏念差不多。

可是苏念已经算是两世为人,心态和脑中思虑都已成熟,而青玉,听苏念说,自小便是待在云木崖,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即便是二七有余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裴子墨微微敛眉,淡淡道:“来吧,吃饭了。”

青玉抹了抹眼泪,两眼放光,“吃饭了!”

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让苏念和裴子墨都哭笑不得。

这转变……

苏念默了默,果真是孩子,一转眼便能忘却方才还落泪的感伤。缓缓将琴收好,转过身,看裴子墨还站在那等着,缓缓走到裴子墨身旁。“走吧。”

苏念已抬步,裴子墨却还是没有动静,苏念不禁微微诧异,回过身,看裴子墨背对她,还呆站在那,苏念又走回裴子墨身旁,“怎么了。”

裴子墨沉默不语,只是伸手将她扣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半刻,才淡淡道,“不要哭。”

苏念微微一愣,“我没哭啊。”

“红眼眶也不行。”他都会心疼。

苏念微微蹙眉,“怎么了。”

“没,以后不要皱眉,不要红眼眶,不要哭。”裴子墨语气十分坚决,好似苏念不答应就会怎么样一般。

苏念愣了愣,伸出手抱住裴子墨,“好。”

不管怎样,裴子墨都是为她好,她也不该让他心疼,让他再多操劳。

抵达南楚第三日,卯时,天微微亮。

往日里,这个时间段还并未有多少人的街道都已人声鼎沸。

因为。

今日是一年一次,每国轮流,四年才轮到南楚的才子赛。

苏念今日同样身着一身白衣,带着青玉走到南楚家的大门前,等着墨寒和裴子墨驾车前来接她们。

忽而,身后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苏念神色未改,不为所动,倒是青玉禁不住好奇,转过头,看着南楚家的黑木大门。

随后青玉翻了个白眼,回过头来撇撇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南宫飞雪。”

“不得妄加言论他人。”苏念冷下脸,淡淡道。

“青玉知错。”青玉虽低声认错,眼神还是时不时恨恨地瞥着南宫飞雪。

南宫飞雪今日也还是一身白色衣衫,不过是一身名贵雪纺百褶裙,头戴西夏特有的白玉晶石头面,无不彰显着她不同于常人的身份。

苏念虽未往后看,但也知道南宫飞雪必然还是不改的张扬性子。

非官家,却手握重权,非皇家,却得皇族敬重,这般傲人身世,大抵都会骄傲的。

不过,骄傲归骄傲,骄傲自满归骄傲自满,两码事。

就像她苏念,她向来骄傲,却从不自满。

她永远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不可能比每个人都厉害。她顶多是穿越又重生,这般经历,是别人没有的,比别人都牛逼的。

苏念微微看向南楚家的后门方向,按理来说墨寒和裴子墨应该来了啊,怎么还没来。微微侧目,却瞥见一身名贵白衣的南宫飞雪在众人拥簇下,朝苏念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