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涉及到职务犯罪,作为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我不过来不像话。”笪乘胜拍拍韩东飞的肩膀,脸色很是凝重,“我也在垓下做过警察局长,当年老钱什么作风,我心知肚明啊。”
韩东飞略有些惭愧:“我这警队一把手不合格。”
“你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前期那阵风暴没将一些鬼魅魍魉全部击垮,至少将大树吹走了,”笪乘胜对韩东飞在警队系统的处境非常清楚,也表示理解,他看着从警点大厅走出过来的钱子辉和甄刚阳,意味深长的笑笑,“那棵大树在,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又能翻起来多大的花儿?”
笪乘胜想到前阵子发生在垓下的政治大地震,小声嘀咕:“有些制度需要改改了,下级怎么就不能联合起来弹劾上级了?”
韩东飞赶紧咳嗽几声,意思很明显,你是是地级市的一把手,在下属面前发牢骚,政治素养太不成熟。
笪乘胜和韩东飞会心一笑,同为警务系统出身,同样是尽职尽责的警察,两人还是很有契合点的。
西城警点作为西城分局的基层派出机构,平时能迎来分局局长级别的官员就了不得了,市局局长韩东飞的到来,让甄刚阳意识到事情有些诡异,至于笪乘胜也冒着风雪赶来......今天晚上的戏可能要演大。
甄刚阳都能想到的事,钱子辉怎么可能想不到?但他绝不认为笪乘胜和韩东飞的到来是因为陈昊天。
他想的是,笪乘胜和韩东飞是不是在释放这样一个讯号——市委市政府要确立韩东飞在警队的权威,彻底清除钱家在垓下警队的影响力。
若真是这般,笪乘胜也太没良心了。没有钱子辉的爷爷,就没有笪乘胜的升迁,甚至钱子辉的父亲在竞选市局局长的时候,刻意让给了笪乘胜。
结果数年后,笪乘胜飞黄腾达出任市委书记,联合韩东飞打压钱家,这不是百分百的白眼狼嘛。
钱子辉即便再不满也得将不忿咽下,冲韩东飞行了个礼,钱子辉走来到笪乘胜跟前,从脸上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笪书记好。”
“叫我笪书记多生份,你该叫我笪叔叔,记得我离开垓下那会儿你才上高中,这才多少年啊,就成西城分局副局长了。”笪乘胜露出和蔼的笑容,眸中流露的满满都是喜爱,内心深处却是阵阵惋惜,“钱家祖孙三代为垓下一方百姓的安宁做出了卓绝贡献,子辉,好好干,继承老一辈的优良作风,争取在事业方面老领导,恩,更要超过你父亲!”
钱子辉重重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一直都在像爷爷学习,在目前的岗位不说干的太出色,至少对得起这身制服。”
“你有这个心,做的就不会差。”笪乘胜随口应了一句,朝大厅一看,打了个冷战。
钱子辉瞟了眼身后跟韩东飞交头接耳的甄刚阳,问:“笪书记,这么晚了还下着雪,怎么到西城警点来了?”
“垓下多少年没下那么大的雪了,睡不着,就想到这里看看。”笪乘胜扭头看看四下,徐徐言道,“那年的雪跟现在一样,下得没完没了,当时西城警点不在这里,我驻守了整整三个多月,结果还是没破案。”
钱子辉自然知道笪乘胜说的是小红鞋案件,想到当时侦办过程,无奈的道:“这个案子过去十年了,先前都很难破获,现在要将凶手查出并且缉拿归案,难度太大,再说侦办刑事案件是警队的专业,不是国安局的特长,他们这次接手,其实我不看好。”
“看看再说吧,他们接手是帮咱们的忙,不管怎样,这起案件都是垓下警队的耻辱,一日不破,身上这件制服套在身上,总觉得沉甸甸的。”笪乘胜指着大厅,问钱子辉,“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钱子辉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叙述一遍,显然他的陈述跟甄刚阳的陈述在性质方面略有区别。
笪乘胜哦了一声,走进大厅,看看怯生生的黄妮曼,作为多年的老刑警,对钱子辉所谓的拍写真绝对不信。
电影也没这么玩的啊,看看小姑娘脸都肿了,可在西城警点训斥钱子辉的办案方式,暂且抛开私情,从程序方面说,笪乘胜也没权利这么做。
一阵沉默后,笪乘胜又将目光放在周步磊身上,眼前似乎有星星盘旋。
在警点将人打成这样,这个陈昊天......你是要替黄妮曼讨公道吗?这是挑战警队的威严,是要将事儿闹大!
周步磊等人在武警战士冲进来时就懵了,发生了什么大案子,能让武警战士出动?
当笪乘胜和韩东飞出现在大厅,周步磊等人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一个是垓下父母官,一个是垓下警队名义上的一把手,大晚上冒着风雪来这里是视察才怪,领导也是要睡觉滴。
难不成他们都是那货叫过来的?他们齐刷刷将目光看向陈昊天,从这货脸上看到的除了嚣张,好像什么都不剩了。
市委书记和警察局长来了还这么嚣张,这节奏不对!他们又观察观察笪乘胜和韩东飞的脸色,好像并没有多在意陈昊天,倒是笪乘胜看钱子辉的目光带着暖意,跟看亲生儿子似的。
钱队长这是要杀鸡儆猴啊!不过闹腾的有点大了,甄刚阳不过就一警点队长,犯得着让市委书记出头嘛。这就是兄弟,关键时刻真帮忙,周步磊内心暖流涌动,冲陈昊天露出胜利的笑容,意思是你小子继续狂啊,市委书记和警察局长都来了,就你刚才的表现,肯定严惩不贷,至于跟你吃一锅饭的甄刚阳,别说朝上爬难了,能保住警察的身份还是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