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盯着尤不悔的照片,眼眶又一次红了,她强忍泪水不落下来,轻轻言道:“希望哥在地下能开心些。”
尤千丈深吸一口长气,转身朝回走的时候,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小雪,尤家以后就交给你了!”尤千丈拉开车门,对尤雪道。
“恩,好的。”尤雪坐到驾驶位置,见尤千丈还站在原地不动,便问道,“爸,你怎么不上车?”
“你走吧,我已经跟万里说好了,他会竭尽所能帮你。”尤千丈顿了下,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可帮的,有陈昊天在,你肩膀的担子轻了许多许多。”
尤雪赶紧下车:“爸,你千万别吓我,到底要干嘛?”
“我想好了,出家吃斋念佛,帮不悔洗洗罪孽,下辈子让他投个好人家。”尤千丈拍拍尤雪的脑袋,朝东边努努嘴,笑道,“我就在那边的寺庙出家,你想我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
尤雪咬着红唇,急声道:“爸,在家里也可以吃斋念佛,为什么一定要出家?你知道的,我在这世上就你一个亲人,如果你出家......”
“尤家的人都是你的亲人!出家心才诚,否则你哥一身罪孽怎么洗净?好了,我意已决,别劝了,赶紧回去,夜深了,路上开车慢点儿。”尤千丈将尤雪推进车里,再次关上车门,柔声道,“听话。”
言毕,他冲尤雪挥手作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通往寺庙的山道很幽静,尤千丈正走着,突然眉头一皱,转过身来,厉声喝道:“鬼鬼祟祟跟了一路,出来吧。”
一个身着黑色羽绒袄的中年男子从树林缓缓走出,深深看了眼尤千丈,咬着牙道:“你还有脸活着?”
“你是谁?”尤千丈凝神戒备,“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怎么背着我妻子和儿子的骨灰盒,放下!”
“放下?”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指着尤千丈大声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你妻子,还好意思说不悔是你儿子?姓尤的,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二十多年前你就死了!跟着那该死的婊子一起死!”
“她们是你杀的?”尤千丈浑身一冷,眼眶里全是血丝。
“不杀还留着他们?”男人咬牙切齿的道,“你硬生生拆散了我跟管若若,她后来爱上你,你又对不起她,我恨不得杀了你全家!”
“你是梅云飞?”尤千丈突然想起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资料显示梅云飞只是个普通人,可现在他周身散放的气势分明是武者。
“没错,我是梅云飞,当年被你们尤家差点捏死的可怜蛋!”梅云飞阴沉着脸,咬着牙道,“幸亏老天有眼,让我入了武门,否则,又怎么能在范浩然眼皮底下杀你尤家那么多人!”
“我......杀了你!”尤千丈出手如电,对着男人的胸口打去。
男子身子一侧,握住尤千丈的拳头,咔嚓一声,捏碎了尤千丈的拳骨。
砰!
他一脚将尤千丈踹飞。
尤千丈想爬起来,却发现骨头好像散架一般,哪有起来的气力?
梅云飞一步一步走到尤千丈跟前,大脚踩在他的胸膛,阴沉着脸:“尤千丈,我不杀你!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尤家灭亡!现在你们有陈昊天罩着,别以为从此可以安枕无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不代表以后不是!”
他朝尤千丈脸上又踹一脚,竭力压制杀人的冲动:“我很期待你那时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然后他转身,用手摸着管若若的骨灰盒,柔声道:“我知道你在尤家一直都不开心,现在不悔也死了,我带你们回我们的家乡,记得那时,你笑得很甜,据说咱们家里的路修好了。”
尤千丈擦擦嘴角的鲜血,对着即将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大声吼叫:“梅云飞,将若若和不悔放下,你他妈给劳资放下!”
遗憾的是,他的吼叫很快就被浓郁的夜色淹没了。
第二天的太阳依然升起,昨天已成过去,踪迹难觅。陈昊天呆在天京据点,在沙发坐了一宿,这一夜,他没有修炼。
烟灰缸塞满烟头,陈昊天捏着空空的烟盒,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冰箱前,要从保鲜柜取出一包香烟,拉开冰箱门的那一刻,僵在原地。
保鲜柜塞满了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