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客也是发出了一声惊疑:“真是厉害啊,少年我对你刮目相看。”持剑的右手被沈飞锁住的情况下,蓑衣客大喝一声,一只酷似麒麟的神兽从他体内冲出,神兽以气为载体,整个身体呈现出金黄的颜色,冲出蓑衣客的身体,在半空中绕了一圈,撞向沈飞。
后者如遭重击,又一次动弹不得了,蓑衣客趁此机会摆脱他的锁缚,捡起摔在不远处的君啸剑,漫步走到沈飞面前,用剑尖对着他的眉心:“能够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真的要表扬你几句,可是到此为止了,你已经失去了……”
最后一个几个字尚未说完,已经失去了光彩的气吞山河卷重新闪耀出亮光,卷面张开,强大的吸力从神卷里面传来,虽不能将蓑衣客吸入卷中,但让控制住沈飞的海量气机疲软了短暂的时间,使得沈飞脱离了气机的锁控,连续三个腾跃往后退,拉开了与蓑衣客之间的距离,再往前伸出手,神卷闭合,乘着虹光到来,被他抓在手中。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蓑衣客犹豫先解决沈飞还是先破坏了神卷的功夫里,神卷和沈飞已经相继远离他,来到了百米之外。
“看起来,我还没有输。”沈飞手持神卷,目光中神采不减反增,身体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生死边缘,他又有一个惊讶的发现,那就是右手握住气吞山河卷的时候,其中的仙力能够快速流入身体,补给体内的缺失,也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感知到那边世界里的动态。
眼见着沈飞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体内仙力重新充盈,蓑衣客表情复杂地道:“你手中的书卷可是传说中的神器气吞山河卷?”
听出蓑衣客语气中的怪异,沈飞沉下眉,思索一阵,蓦然想起了尹朝华曾经说过,气吞山河卷乃是朝华峰高手创造出来的神器,知道瞒不过对方,如实说道:“不错,正是气吞山河卷。当年晚辈勇闯通天路,山河卷是拦在路上的一道屏障,被晚辈收服以后,从此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左右。”
“哎,世上的因果定数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蓑衣客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命运的捉弄,“你可知道创造了气吞山河卷的是何人?”
“听前辈的意思,难道是朝华峰的前辈高手?”沈飞明知故问。
蓑衣客点点头道:“创造了这件惊天神器的,是朝华峰第二代峰主王林,也就是我的祖上了。”
“还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会找你要回它的。”
“前辈您误会了,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有些时候,命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千年以前,我的远祖王林从初代峰主那里继承了朝华峰峰主之位,成为了第二代峰主,祖父他道行通天,利用君子望气术观天,观地、观风水宝刹,在一块奇地之上发现了一株与众不同的竹子。此竹高达十丈,枝叶繁盛,茎干坚硬超过玄铁,刀削不断,火烧不化,祖父以君子望气术的神通找到其气门,才将它折断,分成数节,之后带回峰上,以三昧真火熔烧七七四十九天,毫无建树,快要放弃之时,九天之上风云突变,竟然降下了一件神器——离火神笺。
远祖自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持离火笺再次熔烧玄竹,果然将之融化,再重新淬炼,加之以自身的精魄,耗时九九八十一天,终于将它锻造成现在的样子,也就是所谓的气吞山河卷了。
据远祖自己说,炼制神器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黑暗中指引他如何去做,神器炼成的时候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其中有山有水,蕴含充沛的灵力,俨然自成一界,自开天地。
然,远祖得此神器,并无喜悦之感,反而心情沉重。他是朝华峰第二任峰主,经历过天雷的惩戒和洗礼,深知一切逆天的行为都是不被天道容许的。气吞山河卷的完成,乍一看是天道暗中撮合,其实也有可能是逆转乾坤之力的反扑,诱惑他成为下一个无涯道祖,展开逆天之旅。远祖生怕由此招来天谴,连累家人,自此交出峰主之位,远离家人,带着气吞山河卷远游去了。
就此过了五年,五年之后远祖重病归来,临死之前向儿孙交代后事,说气吞山河卷乃是逆天之物,得之以后或可封神,也有可能遭到天谴,吉凶难料,因此将之封印在了青山道祖以大神通炼制而成的通天路上,命后人暗中守护,不允许任何人将它带出通天路。
由此过了千年,到我这一代,家族之中人丁稀少,父亲他老人家只有我这一个独子,而我又与后起之秀尹秋水争夺峰主之位,不幸落败,至此远离了蜀山。通天路上的气吞山河卷失去了我家族的守护,你进入通天路的时候,才可以将它收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远祖说的很对,此为逆天之器,获得以后吉凶难料,需一有缘人走完他当年极力逃避的道路,解开神器的封印,令它重现人间。”
“原来是这样……”听了蓑衣客的解释,沈飞终于知道了气吞山河卷真实的来历,以及流落进入通天路的真实原因。原来并非如神卷意志所说的,是创造它的人心生狭隘而做出的自私行为。恰恰相反,是创造了气吞山河卷的人自感力所不及,无法控制神卷的威力,害怕遭来天雷的惩罚才有意放逐了它,甚至在自己死后命令族人日夜看守,不许任何人将之解封,带出通天路,直到蓑衣客这一代,王氏家族人丁渐稀,蓑衣客与尹秋水争夺峰主之位败走蜀山,这才为气吞山河卷重现人间创造了机会。联想到神卷铸造之时出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象,沈飞心说:果然,冥冥之中,存在着一双无形的手暗中操控一切,而自己只是被这只无形的手摆布的傀儡而已。
深深地吸了口气,沈飞抬起头来,凝视天空,心中充满惆怅:“难道罗刹一族的覆灭也是你的有意安排吗,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站在我背后的力量究竟为谁掌控,我到底是顺天而为,替天行道的使者,还是终将与天道决裂,行无涯道祖未完之路的,逆转乾坤,颠覆天地之人。
内心深处,感慨万千,回忆起族人死前的一幕幕悲惨情景,沈飞的眼眶湿润了,为什么要将如此重担,压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你选择的会是我。
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雷霆,仿佛是在警告沈飞,不该质疑天道的行动。后者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收回目光,重新望向蓑衣客:“前辈,您是否是想要回这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