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擂台最高处的楚邪,双目放光,夸赞道:“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好想现在就和你交手。”
贵宾席的令狐悬舟面孔极度阴沉,面色难看,不发一言。
在两个侍女的陪同下,刚刚赶到竞技场的纳兰若雪进场之后,正看到沈飞大发神威的情景,开心地跳脚拍手:“沈哥哥,你好棒,好棒,沈哥哥。”
沈飞却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他紧张地站立,仙力笼罩整座擂台,确定再没有威胁了,终于松了口气,走到擂台中央,抬起头,面向四面八方的观众举起双手,宣布自己的胜利,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沈飞特别珍惜,听着观众席越发洪亮的掌声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有什么比越阶战胜一名顶尖强者更能提振士气,更能引起轰动了。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人群,向观众们宣告,自己,沈飞是这场跨阶之战的真正赢家。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兴奋达到顶点的时候,有力起伏的胸膛蓦然被贯穿了,而在那刺破胸腔的利器上,赫然拴着一根根红色的丝绦,洛萨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面容阴冷,附到他耳边低语道:“你太天真了少年!”
“噗!”手掌一翻,枪头在沈飞的身体里一顿乱搅,把他的五脏六腑搅了个稀巴烂。
看着慢慢倒地的沈飞,注视他不甘而冷冽的眼神,任由他染血的右手在自己的脸颊上划过,洛萨的面容说不出的阴冷,手中的红缨枪在月下显得狰狞无比:“逼得我离开了原地,这场比赛是你赢了。只不过,能不能活下来,活下来还有几口气,就要看天意了。实话跟你说,我的红缨枪是所有佛宗金身的克星,它造成的伤害会一辈子跟着你,永远无法被抹去。”
点点荧光泛起,洛萨的身形变得虚淡:“如果你还能活着来到王都,我会让皇子大人收下你的。”随着光芒的消失,神出鬼没的洛萨也彻底消失在了擂台上,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整个斗技场鸦雀无声。
这场顶尖对决的获胜者是——沈飞!
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全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令狐悬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被慕容白石看在眼里,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纳兰若雪疯狂地扑到擂台上,抱紧了血泊中的沈飞,不断擦拭他嘴边的血,童子金身没能发挥作用,沈飞的伤口无法自动愈合,这是他走出通天路之后的第一次,他那旺盛的生命力正随着血液的流出而逐渐远离。
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被偷袭暗算的时候,一直在阴暗角落里等待机会的人们全部蠢蠢欲动起来,眼看黑暗的魔爪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擂台上无力的男女,“沧浪”一声,一把重剑从遥远的地方飞来,斜插在沈飞的身边,与之一起到来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一个铿锵有力的霸道声音:“沈飞的命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取走,谁要是敢现在偷袭,就先要问过我楚邪的剑!”
同道中人!
……
楚邪的年龄比沈飞还小,个子比沈飞更高,身材魁梧,一身肌肉结实,死气沉沉的眼睛似乎永远提不起兴趣,枯草般的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唯有背后的巨剑每日擦拭,锃光瓦亮堪比一面镜子。
楚邪的心中只有武而没有其他的杂念,因此特别的专注,被称作仙界的天才,幼年下山进入竞技场,一路拼杀得到了擂主之位,经历数次挑战而不败,开始向蜀中千峰峰主挑战,无一败绩。
其间经历多次生死,楚邪有着求生再战的本能,每每在遇到自己搞不定的对手的时候,爆发惊人的潜力逃生,习武精进,日后再战,从这一点来看,楚邪并不傻,只是痴。过度的专注于一个点,所以对其他的东西就忽略了。
沈飞的战斗他已经等了很久,在竞技场最高处观战,看得清清楚楚,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对手。在楚邪看来,这个世界上最难找的就是对手,所以把沈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了和沈飞一战,先要保护了他不要中途被人“截胡”了。
“听到了没有,敢动沈飞的人就是在和我楚邪为敌。”声波如有实质,浪涛一般冲刷过竞技场,所有人都必须堵住耳朵,才能保证耳膜不被振破。
令狐悬猛舟拍桌子站了起来,自从比赛开始以后,他的面色就一直阴沉不定的,喜怒几度变幻好像是连环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凑近了他,问道:“怎么办,主人,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
“再等等,楚邪比沈飞更难对付,咱们可不能再引火烧身了。”
“哎,他们道宗的人一个比一个疯,一个比一个难缠,都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按常理出牌的都留在仙山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们以各种理由送到了山下,给我们消遣,道宗的领袖真是个老狐狸。”
“主人您的意思是……”
“再等等吧,从长计议,看看沈飞的伤势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