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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和往常一般,画妖娆吃过了晌午饭就跑到了孟婆这里,现在画妖娆正在一手啃着鸡腿,一手盛着孟婆汤给过往的鬼魂喝了,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阵子的吵吵。
画妖娆松开了盛汤的木勺,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小玲,叮嘱着,“小玲,你继续盛,我去看看哪个来这里闹事”。
“主子”,小玲话还没说完,画妖娆已经闪身到了围观的人群里了。
走进了才发现是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应该是刚死没多久,被鬼差压着来到了孟婆这里,只见这两个男子身缠锁链,双手都掐着对方的肩膀,双眼猩红着,一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摸样,伸手站着两个鬼差拽着锁链,生怕锁链一个不结实给舍了。
画妖娆瞧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年纪轻轻的能有多大的仇,好奇心大起,走到了鬼差面前,小声的问道,“鬼差呀,问您个事,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还被给你们压着来的”说话间,便把口袋里的一把花生递给了鬼差,要知道这吃食可是小鬼们最贪的。
这鬼差收了画妖娆的花生,立马脸色也舒缓了许多,靠近了画妖娆,开口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两人力大无比,是今年的新科武状元的上榜之人,两个人在初试的时候,擂台上就难分伯仲,打的是不可开交,最后只能算是平手勉强过关了。后来到了殿试,两个人还是谁都不服谁,一定要分出个胜负,可是两个人下手都是重的,最后一人一拳都打到了要害之处,这不就一命呜呼了,这可苦了我们这俩鬼差了,一路上这锁链都没敢摘下来,刚进一殿就给吵吵起来了,差点没把这一殿给砸了,殿长有令,命他们先喝了这孟婆汤再去十殿受审,这不万般无奈我俩才把他俩给压了过来”。
听完鬼差的回答,画妖娆倒是觉得这两位汉子是个利落的人,你说人家都为了这场比试连小命都赔上了,怎么不得分出个输赢,才对得起这么一段枉死,想到这里画妖娆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把花生,这可都是她平时的零嘴,现在都用来贿赂这鬼差了。
“鬼差大人,我看呀,要不就让他俩在这比试一场可好,且不说这两人身高体大的,即便是咱人多,也不好制服不是,他们不也就是想比试一场,分个输赢吗,不如就让他们比试一番,谁输谁赢都可以,了了他们的心头愿也就能早早的喝了下孟婆汤,您二位鬼差大人也好去交差不是”,画妖娆一边说着,把口袋里最后一小把的花生也搁在了鬼差的手里。
掂量着手里的花生,瞧着眼前的阵势,觉得还是这丫头说的极是,左右这两人实在是力大无穷,若是用强只怕是占不了上风,两个鬼差一商定,开口对着这二人说道,“王桥,赵虎,念你二人一心为武所痴,枉死一遭依旧未能了却心愿,我们今日便了却你俩夙愿,再让你们比上一次,这次比过,你二人速速喝了这孟婆汤跟我回十殿受审”。
聚众赌博
瞧着画妖娆眯着眼睛乐成了弯月型,站在一旁的孟婆就知道画妖娆心里不知道又藏了多少小九九呢,伸了手拉了一下画妖娆的衣袖,开口问道,“你这心里又踹上了什么小心思了,这般极力的成全着这二人”。
画妖娆对着孟婆魅然的一笑,那笑的要多歼诈有多歼诈,凑到了孟婆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不过是想发点小财嘛”,说完贼眼米米的看着孟婆。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孟婆的茶庄就变成了赌庄了,下注的下注,吆喝的吆喝,一瞬间,场面就变得爆棚了起来,大家三三五五的,有的赌高胖一点的王桥赢,有的赌矮壮一点的赵虎赢,这一场比试一下子就变得锣鼓喧天的热闹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的小鬼们涌到了这片地方,整个赛场都被围城了一圈又一圈,水泄不通起来。
伴随着一声锣鼓的敲响,王桥和赵虎二人迅速的拉开了阵势,两个人都是下蹲了一下,稳住了重心,左右踱着步子上前,这二人的力气可都是大如牛,一个抡拳都能带过一阵子的风。
而另一边,正在处理事务的明晔华正在看着这几日新递上来的手书,突然间门被打开了,夜游跪倒在地,声音结巴的说道,“请明君责罚”。
不用想,明晔华也知道又是画妖娆惹出了什么事情,这几日,画妖娆可是一点子都没闲着,不是溜走了几殿的神兽,就是玩坏了那位判官的御笔,反正是没有清闲着的时候,明晔华开口说道,“说吧,娆儿今天又做了什么?”
“回明君,夫人聚众赌博”,夜游吞吞吐吐的说道,要知道最近他的差事当的那叫一个苦啊,来来回回跑腿不算完,关键是坏事都得扛着。
明晔华深呼了一口气,“这回又赌什么了?”这可不是画妖娆第一次聚众赌博了,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
“夫人这回堵得是孟婆门前,两个武夫打架,谁输谁赢”,夜游横了心,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早死早托生吧。
可是明晔华听完只是应了一声,有条不紊的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批注完手上的这本手书以后,明晔华才站起身,叹了一口气,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倒是依旧跪在原地的夜游有些傻傻分不清状况,立马起身跟上了明晔华。
闪身到了孟婆桥上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还有这此时彼伏喧嚷的声音,明晔华无耐的叹了一口气,他倒是真小看了这丫头了,跟他置起起来当真是一点子都不消停,看着这阵势,只怕这十殿的奏书又得一封封的往前传了,他该拿这丫头怎么办呢,打吧,不舍得,冷吧,她跟你闹,热吧,他也受不得,真真是左右为难住他了。
叹了一口气,他对身后的夜游说道,“你和小玲善后,悄声一点,别把这事捅到了十殿那里”,说完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了,再出现便落在了画妖娆的身后。
轻轻的环住了画妖娆的腰,还没等画妖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住了画妖娆消失不见了。
十重地
待画妖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大朵的红,画妖娆痴迷的看着脚下这漫山遍野的曼殊沙华,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找明晔华算账的事,轻声的问道,“晔华,这是哪里?”
“冥王谷”,他依旧将画妖娆抱在自己的怀里,脚下踩着的曼珠沙华好似能感应到他的脚步一般,在他落脚之前便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着”,一想起之前的事情,画妖娆心里可是别扭的很,挣扎着就要从明晔华的怀里跳下来。
“娆儿,乖,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莫说你现在只是魂魄一抹,这脚下的千万株曼殊沙华便会把你吞灭”,明晔华的声音里着急了一分,他害怕她当真急着要下来,误伤了她。
她听了便真信了,老老实实的窝在明晔华的怀里,轻声的问他,“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明晔华抱着画妖娆一步步的往上走,走到了山体的最高处,站在最高处,俯身向下看那漫山的红最后汇集成了河流一般,浓郁的好似烈焰的火焰,绘成了这壮观的一幕。
画妖娆看着漫山的曼殊沙华最后绘成了远远的红岩,那红岩刺眼的灼人,好似又无限的哀怨一般,她轻声的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十重地的入口,只要穿过这万恶的深渊,便能到达这十重地”,不知道为什么明晔华今天突然想带画妖娆来这里,带着她来看一看这一副壮观的场景。
“晔华,我是不是来过这里”,画妖娆的脑海里恍然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样子,也是这般的红飘飘漫山的灿烂,她也是这般的站在远处,看着前方冲天冠的摸样,眼前的景象那么的熟悉,仿佛就像是昨天看到的。
“娆儿印象里看到的不是这,是十重天”,明晔华弯身坐下,盘着膝就要坐下,而这红花好似感应到了一般,生生的躲开了好大的一块。
“十重天”,画妖娆嘴里喃语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好奇的看着这红花好似长了脚一般,总是避开了明晔华,明明刚才都是满眼都是,怎么明晔华坐下却没有坐到一颗,“晔华,为何这曼莎珠华都像是有脚一般会跑的?”
明晔华浅笑,“这里的曼珠沙华都是无根的花,靠着这十重地的怨念而成,千百年前这里茫然一片,寸土不生,后来我便植了些曼珠沙华养育在了这里,意外的长成了这片摸样,倒是像极了十重天”,明晔华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时画妖娆一死,他心灰意冷,被推出了九重天,漂泊浩荡,最后便飘落在了这里,他误打误撞闯进了十重地,得了生死书的上下卷,成了这地府里的明君,后来他无数次的来到这里,他念着她爱漫山的红,他便想着日后有一日待他找到她,一定要带她来看一眼,这执念一直支撑着他,让这曼殊沙华种便了这地府里的每一条河,而今,他终于带她来看一眼,他为她建造的地府了。
我与你之间的距离
“娆儿,你可知道这天地间的距离有多远?”明晔华突然间的问道。
“这天地之间的距离我怎么知道有多远”,画妖娆不明白明晔华到底想说什么,只感觉明晔华说话今天总是怪怪的,上句接不上下句。
“这天,仰头而见的便是九重天,住着天宫仙宿,九重天之上还有十重天,称为封天柱,这地,黄土之下,埋着的是九重地,便是你现在看到的地府,住着鬼魅魂魄,这九重地之下还有十重地,称为封地柱,这天地之间横埂着的便是人间之事,现在娆儿可能明白这天地间的距离有多远了吗?”明晔华一句句柔声的给画妖娆讲着。
画妖娆始终都不明白明晔华到底是想说什么,轻声的应了一声,“恩”,总感觉明晔华一会说出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