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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郎林的一双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大夫给画妖娆正在诊治,连着大夫都是惊讶不已,碎叨着,“姑娘的这眼睛甚是古怪,平常红眼不过是眼睛里红丝多了些,可是姑娘这眼睛怎么就都是通红的,怪哉怪哉”。
月玦本也是觉得画妖娆的这双眼睛奇怪了些,听着大夫的这番话,更觉得奇怪的,这般彤红的眼睛,她本就是个玲珑的女子,一向是对事物敏感的很,画妖娆的这双眼睛给月玦带来的感觉特别的不好,隐隐的,月玦甚至感觉的到有一种死亡的气息,这是一双戾气太重的眼睛,就像是一个万恶的屠夫,杀了无数人的眼睛一般。
一晃神,等再回过神来,月玦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明明就是画妖娆,怎么就一下子想了这么多呢,突然想起了丫头说过的,说是旧疾犯了,遂开口问道,“妖娆,你这眼红可是旧疾了?”
画妖娆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声“恩”,了一声,开口说道,“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无碍的”,她的声音无力,身体也软绵绵的,好似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后来是用了什么方子治好的?”月玦仔细着问道,既然是旧疾理应是能治好的。
“没用什么方子,以前都是师傅让我睡一觉,我便去睡觉了,一觉醒来便就好了”,画妖娆回答道。
确切的说画妖娆当真是有过一次这样,不过对于那件事的起因,画妖娆后来到现在就像是完全忘记了一般,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么一次,自己在河边玩闹,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河里自己的影子,刚好瞄到了河里的自己一双眼睛猩红的可怕摸样,那个时候画妖娆还小,吓得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声的叫喊着“师傅,师傅,师傅,妖娆要死了,师傅,你快点来救救妖娆啊”。
在远处正悠哉躺着的师傅,一听见画妖娆的叫喊,猛然的起了身便窜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蜷缩着的画妖娆着急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画妖娆的记忆里,师傅只有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会变得异常的温柔,变成一个温柔多情美男子的摸样,那天当画妖娆睁开眼睛看着师傅,然后哭成了泪人摸样,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傅,我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我是不是着了什么道了,还是被恶鬼给暗害了,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要死了”,那个时候的画妖娆还是个孩子,当真是吓坏了。
师傅弯身抱住小小的画妖娆,柔声细语的对着画妖娆说道,“妖娆啊,不要怕,这是地狱的鬼眼,像我们这样行走在阴阳边界线的人,有时候会逆了些天意,或是开罪了这地府里的帝君,自然是要受罚的,你这眼睛猩红的摸样便是罪孽深重鬼眼的化身,这鬼眼可能会机缘巧合降落人间,降落到我们这些行走在阴阳界线上的人身上,无碍的,好好的睡上一觉,我保证,明早起来的时候,妖娆的眼睛又会变成以前的摸样”。
“师傅,当真吗?”画妖娆满怀希望的问道。
“自然,若是妖娆明早的眼睛还是这般猩红的,那师傅自来领罚,妖娆说什么便是什么”,师傅这般温柔的对着画妖娆说道。
也不知道是听了师傅的话,画妖娆便安心了,还是因着知道自己睡醒一觉起来,眼睛就会好,总之那天的记忆便到这里就结束了,第二天画妖娆的眼睛当真就好了,依旧是原来的摸样,没有任何的怪异。
只是画妖娆怎么也记不起来那天自己是因着什么一下子就眼睛变成了猩红的,也不记得,师傅说完那句话以后自己是不是又说过什么,这便成了一个谜。
“睡一觉醒来就能好嘛?”月玦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以前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画妖娆走神了好一会,被月玦轻轻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然后又问了一遍月玦的话,这才回答道。
“这也是老夫见过的怪事之一,从脉相上看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若真如姑娘说的这般睡一觉便能好,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诊脉的软枕放进木箱里。
“劳烦大夫走这么一趟了,我送您出去”,说话间月玦已经去送了大夫出门。
房间里一时之间就只剩下画妖娆和江郎林,画妖娆闭着眼睛,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整个脑袋支在了这手臂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好像放在了这手臂和这桌子上,慵懒的很。
江郎林一直坐在窗台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依旧是偶尔浅酌几口,看着画妖娆满脸的倦意,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开口说道,“当真明早睡醒了,这眼睛便能好了?”
已经有些睡意的画妖娆轻声了“恩”了一声,过了好一会才喃语着说道,“估计是最近作孽太多,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所以这样来罚我了”,画妖娆已经是有些迷糊了,说出的话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一般。
刚一走进来的月玦听了画妖娆的这番话,皱紧了眉头,“怎么说了这般不着调的话,哪有这样数量自己的”,月玦不喜欢画妖娆说这样泄了气的话。
江郎林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画妖娆,看着画妖娆脸上的倦意,对着月玦说道,“折腾了不少时间里,我先走了”,说话间,一晃神,整个人便消失在了窗户外,只带动了一丝的风。
月玦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画妖娆疲倦,帮着她洗换了一番,看着她睡熟了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对于今晚的事情,月玦心里自是奇怪的,听了手下人回来的报告,又细细的问了小东小西两个人的回答,听到的和江郎林听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没有人知道在黑暗里放了两只冷箭的是谁,大约这个秘密只有画妖娆和当事人知道了。
夜深人静的事情,一个身影一直都坐在画妖娆屋角的对面,举着酒壶,在这明亮的月夜下,浅酌着酒,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等一个一定在今晚会出现的人,他笃定,今晚,会有一个人来找画妖娆。
一个身影划过角落,一晃神,还未等你看的明白,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便,这个人影在靠近画妖娆房间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来人一身黑衣,带了一个黄金的面具,只露出了嘴巴和嘴角,在走到画妖娆房门前的一刻,他刚伸了手去推画妖娆的房门,却突然收住了手,浅然的一笑,嘴里念叨着,“这丫头倒是长了心眼”。
而一直坐在画妖娆屋角对面的江郎林一双眼睛可是一直都在盯着这边,看的真真切切的,要知道,他哪里是喜欢在这夜深风高的大晚上的,爬到屋顶上等着,晚上的时候,他看着妖姬一脸的倦意,便走开了,悠哉的便坐在这里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了画妖娆的房间的灯灭了,看着月玦走了,想着这下可好了,他能偷偷的溜进画妖娆的房间里了。
可是哪里想得到,这丫头现在睡觉那么警觉了,江郎林翻身刚想要翻窗户进入画妖娆的房间,便一下子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电到了一般,身体疼痛的没法动,努力的往后退几步,稍微离画妖娆房间的窗户远一点,这种疼痛感才会消失,试了几番都是这般的情景,江郎林便知道了这铁定了是妖姬搞的鬼了。
江郎林郁闷的要命,试了好半天,自己又没办法解了这东西,只要是一靠近就会有种被电的死去活来的疼痛感,一来二去的,江郎林只好作罢了,只得选了一个好的位置,坐在这房间的对角,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无奈的坐着,现在看着这个戴了面具的男子,走到画妖娆的房门前迟疑的摸样,江郎林心里别提多解气了,看吧,不止他一个人没办法。
可是下一秒,江郎林就被惊住了,只见这个面具男,伸了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什么,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画妖娆的房间,完全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坐在面对的江郎林彻底的不淡定了,什么情况,难道这陷阱就是为自己设置的,可是这不科学啊,怎么会这样呢,想着,一跃身便来到了画妖娆的窗户前,刚一靠近画妖娆的窗户,果不其然一股被电的疼痛感便袭来了,疼的江郎林完全招架不住,心里无数声,“这是什么情况”飘过。
而戴着面具的男子,自然是发现了江郎林的存在,在他刚一靠近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是并没有太放在心里,走到画妖娆门口的时候,他刚想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了画妖娆设下的雷鸣阵浅笑了一下,这丫头现在倒是警觉了,难怪,那个男子坐在对角楼上,敢情是根本进不去。
伸了手解了咒,走进了画妖娆的房间里。
看着睡熟的画妖娆,看着她孩子般的摸样,看着她睡得并不是很熟的样子,看着她满头的汗珠,他轻声的坐在了她的床上,一双眼睛柔情的看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隐隐的传来了一声碎语的声音,他侧过身,伸了手在空中轻轻的一挥,然后嘴里碎语了几句,整个空间里就只剩下他和画妖娆了,他侧过身对着画妖娆说道,“妖娆,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