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正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读着佛经,试图将佛经上的每一字都刻入心底。
他并不热心于修行,反倒是一日到晚最终都念着各种各样的佛经。这让他非常平静,仿佛自己的前半生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房门被人大力踹开,发出了一声‘砰’的一声巨响。
赵昌转过头去,发现来人是信明。
信明小脸长得通红,怒气冲冲地扯着赵昌的衣角狠狠将他掼倒在地:“师弟,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看佛经?”
赵昌支起身子,道:“信明师兄,我已经将今日的雪收集完,送到炭火室了。”
信明一脚踩上了赵昌的脚踝,重重碾着,怒道:“你还敢跟我顶嘴?”
“信玄不敢。”赵昌低声应着,没有多说。
“既然今日的分量够了,那就去采集明日的。”
“是,信玄这就去。”
听到赵昌如此恭顺地回答,信明也总算是有气没处使,将脚抬起来,放过了赵昌,又是一阵风一样,离开了赵昌的房间。
赵昌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将桌上的佛经收拾好,叠到了左侧,到屋角将采集积雪用的工具拿起,正要走出房门,就听到信明在隔壁的屋子又和人闹了起来。
不知为何,最近几个月,信明的性子一日比一日暴躁,比起最初那个天真可爱的信明,简直是变了一个人。现在终日在院子里横行霸道,最开始别的师兄弟都本着出家人不嗔不恼的想法让着信明,可时间一长,大家年龄又都不大,便谁也没法忍耐信明日日找茬。
信明一来,就免不了要打打闹闹一阵子。
一来一去,信明和赵昌住的这个院子已俨然成为南区最闹腾的一个,连南区的主事长老都来过好多回。
信明被抓去关过一次一个月的禁闭,被放出来的头几天还老老实实的,可没几天就又闹腾起来。
谁也说不出原因,日子便在吵吵嚷嚷中过去。
又过了几日,信明在采集积雪的时候,一连打伤了十几个师兄弟。其中有赵昌住的这个院子的,但更多的是别的院子的。
这事情可大可小,但却惊动了中区。
中区派来管这件事情的人,赵昌隐约觉得眼熟,似乎就是上次封印他体内魔气时,百人僧中的一位。
南区主事长老将那人领到了赵昌和信明住的院子,介绍道:“法相师兄,这便是打伤了其他弟子的信明。”
说着,南区主事长老对着信明使了个眼色,让他对法相行礼。可信明趾高气昂,丝毫不把法相看在眼里,哼了一声便转了过去。
主事长老连忙出声提醒:“信明!还不行礼?”
信明无视了主事长老,自顾自地离开,从头到尾都像是没看到法相一般。
法相似乎并无恼怒,只是让主事长老将院中居住的弟子带走,仅仅留下了赵昌。
赵昌这时才隐约觉得,恐怕信明变成这样,和自己有些关系。
“信玄,在这院子里,是不是信明与你最为要好?”
赵昌点头,答道:“是。”
其实并不是这院子中信明与他最为要好,而是只有信明才来与他说话。其余的师兄都知道,修行在乎摒除杂念,修身为上,对于人情交往半点也不热心,唯独信明是个天真好管事的性子,时常来和赵昌说话。
法相点点头,双手合十摆到了胸前,信明周边的空中便陡然出现了两个半圆形的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圆壳,慢慢合拢,将信明困在了其中,变作了一个球体。
一开始信明的表情还十分疑惑,但没过多久便变得无比狰狞,呲牙咧嘴,手在圆壳内壁上不停的拍打着,嘴张张合合说着什么。
只不过圆壳似乎有这隔绝声音的功能,外面一点都听不见。
不一会,有一股淡淡的紫烟从信明头顶升起来,在金光的映衬下十分诡异。紫烟慢慢升到了圆壳的上方,接触到圆壳顶部的发出了呲呲的响声,随即化成了白烟,消散在了圆壳的外部。
足足有一刻钟的工夫,信明头顶才不再冒出紫烟。而就在同时,信明的双眼一翻,就这么昏了过去。
法相将手放下,垂到了身体的两侧,圆壳打开,金光慢慢消失在了空中。信明软倒在了地上,赵昌连忙上前两步想要将信明扶起,却被法相拦住。
“信明还年幼,心智都尚未成熟,容易被魔气入体,性情会变得狂躁。”说着,法相将信明从地上抱起来,接着道:“信玄你虽已入我明空寺,但曾为魔族却是不争的事实。魔气被封印在了念珠之中也并不绝对安全稳定。以后,少和别人接触,多读些佛经,唯有你心中修至大乘,才能彻底封魔为人。”
赵昌道了声“是”,右手摸上了左手的那串念珠,嘴中喃喃默念着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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