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世子很凶 !
与北齐一样,‘南越’只是中原帝国的称呼,南越朝廷还是延续着‘百越’的古称,辖境东起福州西至交趾,绵延四千余里,不过地势狭长,只占据着沿海一线,实际领土并不算大。
南越陈氏的历史相当悠久,在春秋时期便向当时的中原霸主楚国称过臣,后来起起落落,最没落的时候只是南越的一个县侯。
甲子前,宋氏和姜氏争霸天下,陈氏钻空子平定百越各路诸侯,就此一统百越,还打到了湘潭一带。只可惜刚刚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本,就遇上正在带兵攻打襄阳的大将军许烈。
许烈回头一瞧:“呦呵,这哪儿冒出来一群野人”,然后就带着兵推到了柳州,陈氏逐鹿中原的梦想也就此折戟沉沙。
甲子前说是三国乱战,但和南越对阵的记载寥寥无几,基本上就是‘某年某月破某地,斩敌多少多少’,流水账般一笔带过,也就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毒物算计记载得比较详细。
虽然和中原帝国对敌几乎没打过胜仗,但南越也不是中原百姓想象中那般不堪,兵力和肃、楚、魏王差不多,财力甚至比在大西北吃沙子的肃王还雄厚些,百战百败还是因为中原王朝太强了,能争霸天下的没一个是善茬。
如今天下乱局再起,大玥分为了东玥和西玥,一国二君势如水火;北方大齐卷土重来,对中原虎视眈眈。
原本用来镇压南越的魏王已经成了东玥皇帝,手底下的重兵全部拉了回去对抗西凉军,位于天下边角的南越朝廷,自然就察觉到了机会,开始大肆扩充军队。
在天下大乱之时乘势而起,把目光放到地大物博的中原之上,是每个掌权者都该有的眼界。但在这种时候大肆拉壮丁暴兵的,并非南越的君主。南越君主陈瑾,在几年前便染上了恶疾,疯疯癫癫至今未曾痊愈,政事都交给了二皇子陈炬。
南越二皇子陈炬,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按理说没有干涉政事的资格。不过嫡长子早夭,陈炬的生母又是曾经的南越第一美人、上任八魁之一的周贵妃。
周贵妃诞下皇子陈炬后不久便逝世,陈瑾相思成疾,对这个儿子偏爱到了极致,甚至把其寒门出身的外公都封了国公。在陈瑾染上恶疾后,陈炬能在外公的辅佐下控制住朝堂,也就不奇怪了。
南越再小,也是正儿八经的‘国’,京城邕州的繁华虽然比不上长安,但也比寻常州郡强得多。
时间到了九月,南越国都邕州,依旧还是夏天的气候。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天南海北的商客在此汇聚,其中有从南洋跨海而来的,而从西域出发,一路过肃州、河西走廊、长安、楚地……,数万里商道的最后一站,也是这里。
暮色时分,位于皇城外的朝凰街附近,安国公府,刚刚从外地赶路的驿使,快步跑进府邸,送上了背后的信筒。
等候在外的幕僚,拿着信件看了两眼,便快步来到书房,敲了敲门。
书房整洁素雅,看起来和中原王侯将相的府邸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窗口挂了三个鸟笼,里面养的并非富贵乡绅喜欢的杜鹃、金丝雀,而是三只黑色乌鸦,安静地站在鸟笼里面,看着进来的幕僚。
书房内的雕花卧榻上,身为安国公的周勤,闭目盘坐,头发花白年逾五十,皮肤却白皙如婴儿,气色极佳。
听见敲门声,周勤睁开双眼,恢复了正常的坐姿,端起小案上的茶杯,平静道:
“进来。”
房门打开,幕僚躬身走了进来,轻声道:
“周公,外面的探子送来了消息,大玥在岳阳的军队,忽然集结南下,已经过了湘潭。大玥在楚地以南没有对手,这支军队,很大可能是朝着我百越来的。”
楚地和南越部分接壤,南边没有四王的军队,两万西凉军往南方调集,根本就不可能瞒住,南越能及时收到消息,并不奇怪。
不过大玥在自己辖境能调兵,还没到柳州附近,南越知道也没啥意义。
周勤眉头稍微皱了下,抬手接过了信报,扫了两眼后:
“给大玥朝廷送封国书,我百越年年朝贡,也认长安城新君为天下之主,斥魏王为祸国逆贼。肃王世子如此调兵,让我朝坐立难安,让大玥朝廷给我们个说法。”
幕僚点了点头,略微寻思了下:“肃王许家打人从来不讲道理,如今成了摄政王,大玥皇帝才九岁,根本镇不住肃王。若真要对我百越用兵,送了国书估计也会被束之高阁……”
周勤抬了抬手:“先送过去再说。大玥如今东有四王叛乱、北有北齐入境,即便对我朝用兵,也来不了多少人,无需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