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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紫光一闪而逝,紫毛小兽落在容玄面前,抬着头大眼睛水灵,似有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难以启齿:“老大——”
“老大以后我陪你睡吧,不,以后我给你守夜,老大放一百个心去休息,我绝不让任何小人靠近老大半步,打扰老大安眠。”
“天阳呢?”容玄绕开它往外头走。
雷火哼了哼,围着容玄转圈,眨了眨眼睛,十足殷勤道:“老大去看看周笙吧,我看他吃苦耐劳,天赋极高,人长得不错,单纯不记仇又缺心眼,还任劳任怨,跟小时候的那谁有点像,是块上好的璞玉!老大想不想再收个徒弟,修为不在高,比老大低就行!”
容玄不知道雷火又在抽哪门子风,并没当回事,于是换了个方向,准备去看看周笙:“哦?胆子挺大,你是觉得我教不了比我修为高的叶天阳?”
“天地良心,老大我冤枉!我是觉得叶天阳配不上老大你。”雷火使劲教唆,苦口婆心,观点奇特,“再说了,旧的哪里比新的好,换个人没威胁的伺候,我百分百支持。”
“你是说叶天阳有威胁?”容玄抬眸,微微侧身看向刚进门的叶天阳,眸光冰冷一如往昔,却把叶天阳定在那里,半晌没动静。
雷火看着叶天阳,浑身炸毛,最后视线停在容玄身上,猛点头:“对!老大,我要告状,叶天阳就是只白眼狼,他居心不良!你要不多收个徒弟,不想教,收个仆人也行啊。昨晚叶天阳就是这么说的,对吧天阳。”
雷火瞪了叶天阳一眼,究竟是怎么个居心雷火憋着没提,最后一句话妥妥的威胁,重点在昨晚二字。
叶天阳果然神情微僵。这话肯定不是他说的。
容玄看着叶天阳:“是你的意思?你想让为师多收个徒弟或者仆人?”
一点也不想。叶天阳僵硬地笑了笑:“是。师父觉得好就好。”
“他还说当了峰主哪有闲暇照顾人,晚上一间房修炼都不方便就怕吵醒您,还是一人一间分开来比较合适。”雷火瞪了叶天阳一眼,还装,明明想独占老大,口是心非,这种人怎么要得!
叶天阳点头:“分开住比较好。”
话音刚落,回应他的是利器破空声。容玄手持长鞭劈头盖脸抽了十鞭子,挥得手臂发酸,最后手腕一卷收回法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容玄扫了眼雷火,对硬站着挨打的人冷声道:“真没用,自己的灵宠管不好反被威胁,以后有话直说,不用借谁谁之口转述,再说也轮不到你来做主,既然昨日答应了,一切照旧。你们自个闹,这就当耽误为师时间的惩罚。”
雷火:“!”怎么看出来的?
适时斜对面的屋子里传来争吵声。
“你进来作甚,凭什么不准我出门?这是软禁么,还是你在怀疑我?”
龙云磐气急败坏质问里头的人,他推开门却被无形屏幕挡住,不止如此,窗子缝隙就连屋顶全都被封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正想再说些什么,嗓音戛然而止,龙云磐向外望,透过无形光罩,看到了峰主挨打的一幕。
隔得太远说话听不清,可事实所见,他看到了什么,真跟传闻中一样,徒弟当峰主照样被打,原来他还不算最惨。
叶天阳擦了把额角的血,眼波微漾。眸中里没有丝毫怨恨,反而有些开心,不只是久违的挨打很高兴,还是容玄说的话下了定心丸?老大收回长鞭的刹那,叶天阳看着容玄眸光温柔得好似能挤出水来,配上精致的脸,雷火一时梗塞。
他只想说老大您长点心吧,你当儿子似的教了这么多年的徒弟,都啃你嘴了。
这时候雷火并没有想过,究竟是有多喜欢才能做到平白无故挨打,受了委屈也不解释,仍旧半点怨恨也没有。
“进去把碗收了。”容玄吩咐他。
叶天阳又很听话地点点头,走去师父房间抬手推门,衣袖滑落至手肘处,触目惊心的紫黑色鞭痕一闪即逝。没入门中。
人刚走,容玄朝着雷火勾了勾手指,顺着小径,身影没入假山绿树间。
待周遭没人了,容玄回头冲着雷火就是一脚:“谁准你咬他了,趁我睡着,你还找他打架?”
“我没咬!”雷火绝口否认,捂着爪子装残。容玄不领情,把他踢到一边让他别挡道。
“那货手和胳膊上那么大的牙印是自己啃的?一晚上没消印,下口不轻啊你。”
雷火惨叫:“老大你就是护短,从来向着天阳不向着我……”
容玄一向把人和妖兽区别对待。十鞭子跟一脚,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容玄只觉莫名,甩下一句:“我从不护短。”
雷火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不护短的老大真叫护短无下限,否则他怎么能在圣殿作威作福十多年,还完好无损,就是仗着老大撑腰,有恃无恐。只不过天阳来了以后,雷火只得靠边。
雷火玻璃心了,怨念很大。十年的陪伴抵不上两句师父,老大我不管你了,让天阳啃完算了呜呜。
话虽然这么说,自从知道叶天阳的心思,雷火只觉草木皆兵,任何时候都要去参一脚,绝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但凡相对亲密接触,挨得近的时候,甚至给叶天阳擦药等,雷火一力代劳,绝不假老大亲自出手,起初容玄以为一人一兽和好了。后来发现不对劲,紫毛灵兽光速不留形,简直无处不在。
睡觉时守着。
吃饭时蹲着。
谈话时看着。
……
叶天阳一笑置之。容玄不耐其烦,拎起大坨雷火丢了出去。
古怪的处境持续了一个月,吴大仁一直没有回来。
之后唐月回了万兽峰修缮殿堂,与虎王一道试图拉拢更多兽族,叶天阳、雷火、宁枢三个时常外出,人手不足以至峰主级齐上阵,难得有回来落脚的时候。
只那次袭击之后,反而是炬赤峰峰主竟然一直没有派人打扰,龙云磐悠闲得不像话,不知是宁枢哪根筋搭的不对,竟然被说通了准他在内院里放风。
四方院子围着,外人想进来还得穿过大堂,九曲回廊,龙云磐对这被禁深闺似的待遇很不满,半躺在树下靠椅上,烦躁得一会换个姿势,装作悠哉地吃点心喝着茶,一脸鄙夷地看着其余人耍。
树影花团交相辉映,美人独卧,他的容貌已被遮掩不再是原来那张,但举手投足的气质非同凡人,引得不远处经过的女弟子频频侧目。
实在是悠闲得过了头。
容玄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他按捺住了,什么话都没说。平日里琢磨着以混元噬道功法改善体格,吞噬天地灵气炼体,专注修行,从黄阶阵法开始,按部就班地控制精神力。
这段时间炬赤峰倒是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外来访客登门出言不逊,马昭大发雷霆,两方争乱,炬赤峰的地盘撒野的五位他峰外客,死了三人,伤了一人,还剩一人重伤逃了出去,自此之后炬赤峰再不安生。
据说是遇到大麻烦了,峰主忙于应付,没来得及处置内忧,打着保护圣殿长老的旗号,派了不少侍卫把守容玄的居处。
叶天阳等人早出晚归,有时几天不见一面,不知在忙着什么。
越来越多的副峰势力络绎不绝,更有不少是由峰主马昭亲自接见,整个炬赤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每日来往弟子极多,均神色匆匆。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完全不插手?”龙云磐看着手持丹方,整日面对空棋盘凝神细思的容玄,就像圣地见厉鬼一样,他已经用这种表情瞪了后者整整三日,可容玄就是不搭理他。龙云磐好奇得不行,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其余人不在,偌大得院子只剩下两人,静寂得很,他俩互不干涉,只把对方当空气。
容玄拿出那枚空间镯子:“你把暗格打开,我就告诉你。”
“想得美。”龙云磐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