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five (6)(2 / 2)

我看着自己的脚,问程天恩,告诉我苏曼的住处,我要去找她!我必须知道小九的下落!

程天恩就笑,说,姜生,你总爱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我,比如凉生,比如小九。我想伤害不到你,都难!

我抬头,想要同他分辩的时候,却见一个男子,由二楼匆匆而下,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的面色苍白而精致,温柔的头发轻轻飞扬,漂亮的眼睛里有着层层的戒备和冷漠。

他走出大厅,我整个人已无法呼吸,失神地跟了出去。

那时的天空,已经飘起了细雨。

我追在他的身后,跟着他走进花园的停车场,雨水纷纷落在他温柔的发上、他精致的衣角上、他长长的睫毛上。在他回头的时候,我呓语一样地喊他,哥哥。

我说,哥哥,我是姜生啊。

那个时候,雨水也落在我的发间、我的衣服上、我的眼角。

他轻轻地垂眸,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悲喜。可是,当他抬起眼睛的时候,我却看到他眼睛里骤起的冰冷。

他说,你为什么总是纠缠着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摇摇头,上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很伤心地看着他,我说,你是凉生,你为什么不承认!我没有企图!我一直在找你……我真的是你的妹妹……

雨水,就这么纷纷而落,落在他的发梢,落在我的眉心。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仓皇的心疼,转瞬消失,又变成了坚硬的冷漠,他推开我的手,转身上车,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发动引擎。

我就紧紧抓住车门不放,我知道,如果我再次放手,便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他。

车内的他,眼神是那样的坚硬;车外的我,眼泪是那样地如雨而下。我看着车内他冷漠的样子,甚至相信了金陵的话,她说,姜生,你有没有想过,或者,他真的不是凉生。

他见我死死不肯撒手,而他又怕伤到我,所以不敢加速疾驰,只能发动引擎后又戛然而止。他恨恨地打开车门,一把将我拽进车内。

那一刻,车内,只有我和他。整个世界都在他将我拉上车的那一刻静止了。我看着他寒星一样清冷的眼眸,喃喃,我知道你是记得我的……

他似乎并没有听我说什么,只是冷漠而绝情地看着我,说,好,你如果很喜欢这么纠缠我的话!那我就教教你,一个女孩子在夜里如此纠缠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裂帛的声音响起在这车内——雨夜之中,他的手如同利剑一样划破了我的衣服。

我看着撕裂的衣服,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在他热络的吻落在我的肩膀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崩溃绝望了。

这时,我才肯相信金陵的话,她说得对,他不是凉生!如果他是凉生的话,一定不会如此做——我是他的妹妹啊。

就在那一刻,我发疯地推开他,我说,你滚,你滚!你不是凉生!你滚啊!

他抬起头,眼神冷冽,细长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他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凉生!从来都是你纠缠着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不过是勉为其难,而且……

我紧紧护住自己的衣裳,拼命摇头,我说,你闭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他一把推开我,根本不管我的反抗,继续冷漠地说,而且,该滚的是你!说完,他打开车门,一把将我推下车。

车门,重重关上。

车,缓缓地驶离。

只有浓重的雨幕之下,伤心欲绝的我,依然停留在原地。

雨,倾盆砸下。

湿了我的脸,我的发,我的衣服,也湿了我的心。我呆呆立在雨里,像一具毫无生气的空壳。

刚刚车内发生的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一次次在我脑海里重演——他不是凉生,他不是凉生。

沉默。

沉默。

最终,我抱着几乎碎裂掉的自己放声大哭,只是,这哭泣的声音全然淹没在滂沱的大雨之中,哭着哭着,我就忘记了如何流泪。

失魂落魄的我,失魂落魄地在程家别墅前的花园里,幽魂一样,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直到那双温暖的手再次将我扶住,他说,姜生,我在大厅里找不到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轻轻地将脸靠在他的身上,傻了一样,喃喃,陆文隽,他不是凉生!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凉生,没有凉生……

他说,姜生,你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就在他要带我离开的时候,他被重重地推开,程天佑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看着我撕裂的衣裳,看着我恍惚的眼神,瑟瑟发抖的身体,眼睛变得通红,他一声不吭,将外套脱下,将我紧紧地裹起。

陆文隽似乎想要解释一样,说,这不是我做的!

程天佑咬牙切齿,道,如果是你,我一定杀了你!说完,将我抱起,紧紧地抱着,他说,姜生,别害怕,我带你回家。

我在他的怀里,梦呓一般,天佑,他不是凉生。可是,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谁啊?

天佑低头看着我,雨水淋在他的脸上,他说,你已经说了,他不是凉生,所以,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生,我要带你回家。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让任何事情伤害你,再也不同你吵架生气,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害怕。我会保护好你,也一定会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我发誓。

那天夜里,我再次回到了久违的小鱼山。

程天佑就像一个专业的保姆一样,给我测体温,喂药,煨姜汤……

第二天,当我醒来,一夜无眠的程天佑斜靠在我的身边,睡着了。睡着了的天佑,面容纯净得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我在恍惚之中,在伤痛之外,突然有了一种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