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虽不肯说出来处,可你体内的飒剑意,老头子我又岂能看不出来?这可是剑气宗的独门剑意,虽说并非是你自己修成,可那也是你们剑气宗的弟子传给你的。老夫与剑气宗有旧,但却为你们剑气宗不容,也只能如此指点你一二。若论剑道,你们剑气宗实则比昆仑剑派还要强上不少,只可惜百万年来都没有惊才绝艳的天才出现。如今有了你,或能扬眉吐气一番。白亦之也寂寞了许久了,老夫我是看不到你成才的那一天,不过若是运气好些,白亦之或能等到你入返虚之境。届时,你或能与白亦之一番交手。以你二人交手之威能,保不齐真能重启已经关闭的飞升通道。你这小子,所习芜杂,明明出身剑气宗,却不以剑道为重,也不知这是天下之幸抑或不幸。老夫我是看不见了,不过也无悔,总归将你往剑道上又拉近了几步。这一切你现在不知,待你修成属于你自己的第一道剑意,你便什么都明白了。到时候也希望你能替我化解与剑气宗这些年来的恩怨。虽然老夫届时早已散为天地元力,但这也是老夫生平唯一的愿景了。”
又是一声喟然长叹,小屋之中,彻底只剩下了喝酒吃菜的声音。
许半生此刻也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屋顶阻挡不了他的视线,他的双眼之中全是漫天的繁星。
他在思索老头子最后跟他说的那段话,却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老头子为何又不让他走进小屋了。
他自是不知老头子所说的那番话,若是听见,只怕会扼腕顿足,告诉老头子他并非剑气宗的弟子,所修的也绝不是剑道,只怕会愧对老头子的期望。
但是有些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若能事事顺达人意,也便不叫修行。
人生无论百年抑或千年,始终都只是一场修行而已。飞升,或是散为天地元力,都只是修行的一小部分。再如何强大的修士,哪怕到了大罗金仙的那一天,跟浩瀚的虚空乱流,茫茫数十亿年相比较,都不过是飞灰一片。
漫天的星斗在天空中微微闪烁着光亮,许半生渐渐阖上双眼,明日他还要与一名金丹三重天交手,只是不知这一场的交手,对灵根又能产生多少的促进。
天色明朗,许半生也早早起身,依旧是去了投注站,还是一百万灵石的投注额。
或许是因为许半生第二场的表现着实乏善可陈,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他是被动防御直到自己的对手真气耗尽才出手攻击,是以挑战金丹三重天,他的赔率倒是又升了一些。这个世界上,无论在什么地方,眼光通透之人毕竟是少数,能看出那金丹二重天其实并没有到力竭之际,而只是诱敌之计的人,也没有几个。
注码多数堆在金丹三重天的身上,导致许半生的赔率回升到一赔二,而那个金丹三重天的赔率则是三场的新低,仅仅只是五赔二而已。而且,随着投注的进行,这个赔率还有可能进一步的降低。
等到即将开场的时候,金丹三重天的赔率已经到了三赔一,而许半生的赔率依旧是一赔二。
裁判还是将该说的一切重述一遍,许半生和对面的金丹三重天也是沉默的听完,各自一拱手,待到裁判的身形彻底消失,两人一齐出手。
上一场许半生采取的龟壳战术,事实证明似乎效果非凡,赌客们都看出他的息壤土雷对于真气的消耗是极少的,而且防御力极强,是以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一场,面对更强的对手,许半生采取的必然还是这样的战术。
而这些人也坚信,那个在此已有二十余场战绩,胜出九成以上,以攻击闻名的金丹,自然还是以雷霆之势进行攻击。
可两人一出手,就大出这些赌客的意料之外,他们意外的发现,这一场的挑战,或许会是“林浅”三场挑战之中最好看最精彩的一场。
因为,金丹三重天竟然没有抢攻,而是先稳固了自身的防御,只是试探性的挥出一刀,对许半生进行了一招试探。
而许半生,虽然依旧是将鼎炉掷于脚下,息壤土雷转眼将其包围,可他也并不是一味的消极防守,相反,在息壤土雷的噼剥爆炸声之间,凛然出现一道庞然剑意。
剑意飒爽,将许半生包裹其间,剑意之威透出他体外三寸有余,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区区筑基,又怎么可能修成剑意?
可那剑意凛然,就连赌客们都能透过光幕感受到剑意之威,站在许半生对面的那名金丹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向后飘去。
剑意是断然无法冒充的,可没有人明白,许半生为何能修成剑意。
人多嘴杂,总有人能想到事实真相,有人道:“此子是哪个门派的?好大的手笔,竟然剥离了一道剑意赐他防身。可自身剑意未成之前,这等转赠的剑意只是虚有其表,平日里用来吓唬吓唬人也就罢了,在这种挑战擂台之上,也用此等剑意,这家伙已经黔驴技穷了么?”
此话得到绝大多数人的附和,似乎揭穿了剑意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