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邪点了点头,对于关凯的回答,他还是满意的。
然后,他又望向仇魂,道:“仇魂,你被许半生打败,而后虎同方与钱吉也并未将你选出,你是否不服?”
仇魂此刻也想到了和关凯所想的相同可能性,心思激荡之余,他当然知道自己怎么回答才能更令关凯满意,可是,他心中郁结,若是再让他违心去说没什么不服,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当即心下一横,仇魂说道:“弟子的确不服。输给许半生的阵法,他虽有侥幸之处,可弟子与关凯师兄的观点一致,运气不好,实力不济,没什么可不服的。但是,弟子虽败,可四名败者之中,弟子的实力绝对是最强的,刀狂在我手中,弟子三招之内便能将其毙于剑下。弟子不明白,为何虎前辈与钱前辈宁愿选择刀狂,也不肯选择弟子我!”
师邪表情严肃,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他担心的不是仇魂继续钻牛角尖,而是仇魂会口不由心。
对于仇魂这样的弟子来说,他已经不可能是那种凭仁念行走仙途的了,既然偏执,便要心口如一,唯有如此,他才有可能得到非凡的成就。否则,畏首畏尾之下,道心就真的再也无法挽救。
现在这个答案,倒是让师邪颇为满意,看来这次选择给仇魂一个机会,还算是正确之举。旁人或许以为历练行走对于仇魂而言是修为突飞猛进的机会,甚至有不少人看好他能够在这次历练行走之间筑基得成,以仇魂之能通过内门考核也只是等闲,这也就意味着在这次历练行走结束之后,太一派的内门将会增加一名成员。
可是,师邪却并不这么想。
他和杨高宇一样,都看出仇魂的道心已经出了问题,今后的仙途必然受损。而这次历练行走,对于仇魂而言,如果遭遇得当,他的道心是完全可以得以修补的。
其实也并非什么修补,只不过是在他已经选错的路上使其继续走下去而已,坚持错误,修正方向,另辟一条新径,使这个错误不再成为错误。师邪有把握,只要仇魂心志坚定的话,他能够让仇魂将错就错,最终歪打正着。
“混账东西,同方与钱吉如何选择,是轮得到你来质疑的么?历练行走不光是你们几个人的事情,还关乎到带队之人。就凭你现在这个态度,同方与钱吉没有选择你,那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你有什么可不服的?因为你一个人心怀不满,而导致其余四人受害,甚至连同方和钱吉都会遭到你的殃及,你真以为你自己的资质能好过他们六人相加?单是许半生一人,你便比不了。”
一番呵斥,仇魂却是愈加不服。
他昂着脖子说道:“前辈既是如此考虑,弟子也莫可奈何。但是想让弟子心服,弟子是万万做不到的。修仙其路漫漫,唯有强者为尊。不管弟子资质如何,弟子各方各面都远超刀狂。弃弟子选刀狂,弟子实难心服。并且,前辈之言我心有怨怼,那却是因为虎前辈与钱前辈没有选择弟子所致。若是他们二人选的是弟子,弟子为何要埋怨?没有埋怨,何来置其他弟子于险地?!弟子不服,就是不服,仍旧不服!”
看着仇魂偏执如此,竟然敢冲着师邪这般不尊,关凯心中暗叹,这个仇魂,当真可怕,今后要远离其左右,以免受其牵连。
师邪仿佛震怒,一挥衣袖,怒道:“既是如此,你也不要去参与什么集市的重建了,你跟着他们五人去历练行走,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听到这话,除了那五名早已心知肚明的筑基,关凯与仇魂都是一愣。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么?师邪这是被气昏了头所以糊涂了?
仇魂怔怔傻傻,却见师邪又道:“尔等五人听令,这两名弟子我交给你们了。你们的历练行走增加一个科目,便是带着他们二人行走。不过,关凯忠厚,尔等要给我确保他的安危。若是关凯有什么差池,你们也别回来见我了。这仇魂么,你们只当做筑基看待,一切因果,皆由他自行承受,尔等不得加以特殊援助。可听清楚了么?”
那五名筑基弟子听罢,立刻齐声拱手道:“弟子遵命!”
而关凯和仇魂还是痴痴愣愣,不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师邪猛然又是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你二人听不懂我所说之言么?!”
二人这才身形一抖,匆匆忙忙叩拜下去,关凯道:“多谢师前辈,关凯必将不辱使命,绝不会给咱们太一派丢脸!”
师邪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关凯也算是聪明,已经看出来原本对他们二人来说就没有什么集市的重建,等着他们的根本就是跟随这五名筑基历练行走,只是不知道仇魂和他的不同待遇,究竟是因为仇魂的态度惹怒了师邪,还是原本也正是这样打算。
而仇魂也终于仿佛醒悟过来,急忙叩首道:“弟子必能通过历练行走,弟子也无需任何人的帮助。”
师邪依旧震怒模样,冷哼一声,挥袍离去。
仇魂直到师邪消失不见,却还有些没回过神,这就又要去历练行走了?
而关凯耳中却听到师邪的传音:“你记得谢谢把你淘汰出局的许半生,若非他求情,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关凯浑身一震,顿时遐思满脑。